第10章 收账者再临索命，十章小高潮惊变

血月升过葬风镇歪脖树时，陈默听见铁链拖地的声响从血藤祭坛传来。那声音像有人用锈铁刮擦墓碑，每一下都刮在他掌心血蝉碎片的纹路里。苏清鸢的桃木剑突然震颤，剑刃映出的不是月光，而是收账者兜帽下无数缝合的符纸脸，每张符纸上都渗着血珠，汇成蜿蜒的「寿」字。

「它吸收了血藤教徒的怨念。」苏清鸢的剑尖挑起一片飘落的符纸，纸面上的生辰八字正在蠕动，化作螟虫钻进她袖口的伤疤。陈默看见那道月牙形疤痕突然泛红，与玉蝉碎片的青光共振，在地面拓印出磨盘密室的轮廓 ——那里曾躺着颈间挂玉蝉的少女骸骨，此刻正被血藤重新包裹。

收账者的铁链如毒蛇般窜来，链尖勾着三枚铜钱，钱眼处渗出的红线缠上陈默手腕。他突然想起某夜灵堂烛火炸裂时，爷爷棺椁缝隙渗出的青黑黏液，此刻正顺着铁链爬向自己心脏。苏清鸢挥剑斩断红线，剑刃却在接触铁链时崩裂出细纹，露出里面缠绕的婴儿脐带 ——那是血祭罗盘时见过的祭品残肢，如今己与收账者融为一体。

血藤祭坛突然喷出血雾，万千血蛆在雾中聚成老神婆的脸，她张开嘴，吐出的不是咒语，而是无数刻着「第 108 号」的虫卵。陈默的掌心剧痛，玉蝉碎片爆发出强光，竟将虫卵震成飞灰，而飞灰落下处，血藤竟长成寒蝉形状，翅膀上全是他爷爷书房禁书里的缠枝莲纹。

「借寿人的血，能让血藤化形！」苏清鸢的声音被收账者的尖啸淹没，她猛地将桃木剑插入祭坛，剑刃与玉蝉碎片共鸣，爆发出的青光中浮现出十二口凶棺。陈默看见每口棺材都标着借寿人的名字，其中第 108 号棺材正在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他自己的倒影，胸口嵌着与收账者铁链相同的咒印。

收账者突然分裂成百条铁链，每条都缠着半枚玉佩，裂痕形状与双生玉佩严丝合缝。陈默想起某夜赵虎塞来的铜钱边缘缠着白发，此刻那些白发正从玉佩孔中垂下，扫过血藤祭坛，竟让藤蔓开出无数婴儿头颅形状的花。苏清鸢的伤疤突然流血，血珠滴在玉佩上，竟让所有铁链发出婴儿啼哭。

「逆命铜钱！」陈默摸向怀中的铜钱，却发现币面的「寿」字己倒转成「歹」。收账者的铁链瞬间缠住他咽喉，而铁链上的符纸脸突然齐唱爷爷生前常哼的小调，调子走了音，像喉咙里卡着血沫的呜咽。他猛地想起灵堂尸变那晚，同样的小调从爷爷棺内飘出，此刻才明白那是收账者在模仿死者的声音。

血藤突然暴涨，将陈默与收账者困在中央。他看见藤蔓脉络里流动着苏清鸢的记忆：年幼的她跪在磨盘前，老神婆将桃木剑刺入她眉心，剑身上刻着的寒蝉纹路，与自己掌心的玉蝉碎片分毫不差。当收账者的铁链穿透胸膛，玉蝉碎片突然炸裂，青蓝色的光芒中，所有血藤都化作透明的蝉翼，覆在陈默背后。

葬风镇的钟声在此刻响起，每一声都震落血月的碎屑。陈默低头看见自己的伤口正在愈合，血管里流动着与血藤同色的液体，而收账者的黑影在光芒中渐渐透明，露出里面无数婴儿残魂手拉手组成的「解」字。苏清鸢的桃木剑插入「解」字中心，剑刃与玉蝉碎片的残渣共鸣，竟在祭坛深处劈开一道通往磨盘密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