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磨盘裂缝再深入，童年旧影惊人心

磨盘裂缝的血藤如活物般退潮时，陈默正踩着凝结的黏液向下坠落。那些黏液在石壁上聚成蜿蜒的咒印，每一道都像极了爷爷书房禁书里的缠枝莲纹，而深处传来的童谣声，正用他童年时听过的调子哼唱着：「借寿借寿，一借十秋，棺中儿啼，血藤缠喉……」

「这是玄门培育螟虫的摇篮曲。」苏清鸢的桃木剑划破黑暗，剑刃映出的不是岩壁，而是无数婴儿残魂手拉手组成的圆环。他们的脚踝都缠着红绳，绳结上挂着与双生玉佩相同的碎片，而陈默的掌心玉蝉突然发烫，碎片纹路与残魂们的手环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爷爷年轻时的脸。

他猛地想起七岁那年，偷翻爷爷书房的禁书，里面夹着的插图正是这副景象 —— 无头新娘的嫁衣下，血藤如婴儿手指般蠕动。此刻裂缝石壁渗出的黏液正将插图具象化，每滴黏液落下时，都发出指甲刮擦玻璃的尖啸。 苏清鸢的玉蝉印记突然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乳牙，齿根处刻着的生辰八字，与陈默襁褓中的胎发符完全一致。

裂缝底部突然浮现光斑，照亮一座用婴儿骸骨堆砌的祭坛。祭坛中央躺着具少女尸身，颈间挂着与苏清鸢同款的玉佩，而她胸口插着的玉蝉碎片，正与陈默掌心的残片共鸣。血藤突然从尸身七窍涌出，缠绕成摇篮形状，里面躺着的不是婴儿，而是三枚发黑的虫卵，卵壳上印着的正是陈默童年时玩过的拨浪鼓图案。 苏清鸢的桃木剑插入祭坛，剑刃与玉蝉碎片共振，爆发出的青光中，少女尸身睁开眼，瞳孔里全是陈默幼年的倒影。

「她是我第十世的转世。」苏清鸢的声音被血藤啼哭淹没，她的指尖划过少女尸身的眉心，那里浮现出与玉蝉相同的纹路，「三百年前，玄尊用螟虫毒素篡改了借寿术，让圣女成为培育宿主的容器……」话未说完，祭坛突然震动，少女尸身爆成血雾，雾中浮现出陈默的童年记忆：爷爷将玉蝉按进他掌心，而磨盘下传来的不是水声，是无数婴儿的哀嚎。

血藤在此刻暴涨，将两人困成茧。陈默看见藤蔓脉络里流动着自己的幼时影像 —— 在爷爷书房玩闹时，曾碰倒过一个檀木盒，里面滚出的正是祭坛上的乳牙。此刻那些乳牙在血藤中发光，每颗都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而苏清鸢的玉蝉印记突然流血，血珠滴在乳牙上，竟让所有影像都变成玄尊的脸。 他冷笑着转动罗盘，指针指向的不是方位，而是陈默七岁生日那天。

「玄尊用你的童年记忆设了局。」苏清鸢的桃木剑刺入血藤茧，剑刃与逆命铜钱共鸣，爆发出的光芒中，所有乳牙都化作寒蝉虚影。陈默看见寒蝉翼膜上刻着的咒印，正是爷爷教他写的第一个「寿」字，而裂缝深处传来的童谣突然变调，变成收账者的尖啸：「第 108 号宿主，归位……」

血藤茧在此刻崩裂，露出祭坛底部的密道。陈默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在石壁上形成与少女尸身相同的躺姿，而苏清鸢的玉蝉印记重新聚合，却在中心留下一道血痕，恰似婴儿被缝合的囟门。他忽然想起收账者分裂出的怨念结晶，此刻那些结晶正与密道入口的咒印共鸣，显露出玄尊刻在石壁上的字：「双生莲台，一毁一存，借寿之秘，在于童魂。」

密道尽头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陈默看见赵虎被吊在血藤网上，他胸口的磨盘咒印己化作螟虫王的轮廓，而网中还挂着无数拨浪鼓，每个鼓面上都印着陈默的童年照。苏清鸢的桃木剑突然震颤，剑刃映出的不是赵虎，而是陈默爷爷将玉蝉按进少女眉心的画面 —— 那少女的脸与苏清鸢别无二致，颈间挂着的玉佩，正是双生玉佩的另一半。

血藤突然收紧，将赵虎拖向螟虫王的巨口。陈默的掌心玉蝉在此刻炸裂，青蓝色的光芒中，所有拨浪鼓都化作透明的蝉翼，覆在赵虎背上。他猛地想起赵虎塞来的逆命铜钱，币面的「寿」字倒转成「歹」，原来那是玄尊用童年记忆设下的诅咒标记，而此刻蝉翼上的咒印正在逆转，将所有螟虫王的纹路都改写成「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