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西下午三点，分秒不差。
林晚躺在冰冷的牙科诊疗椅上，头顶的无影灯刺得她睁不开眼，口腔里塞着撑口器，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令她窒息，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着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尤其是当沈叙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套，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靠近时，那种源自废墟记忆的本能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他的动作精准、专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冰冷的器械在她口腔深处触碰那颗作祟的智齿，偶尔带来锐痛和酸胀感。林晚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手指紧紧抠着扶手。
“放松。”沈叙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低沉平稳，毫无波澜，却像命令。“肌肉紧张影响操作。”
林晚试图照做，但恐惧和对他的复杂感官让她无法彻底放松。在一次调整灯光角度的动作中，沈叙需要她稍微向诊疗椅的右侧转动头部和上半身。
“向这边侧身。”他指令清晰，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宽松T恤，轻轻扶住了她的左肩胛骨下方，施加了一个引导的力道。
林晚依言微微侧转身体。就在这个瞬间，动作牵扯了她的领口。她里面穿的是一件宽松的旧T恤，领口本就不算小，侧身和微微前倾的动作叠加，再加上她因为紧张而有些出汗，棉质布料贴在了皮肤上——左侧肩颈连接处、靠近锁骨末端往下的位置，一抹异样的色彩和线条，猝不及防地从领口边缘滑露出来。
仅仅是一角。
深沉的靛蓝色，细密流畅的线条勾勒出某种海洋生物的尾部轮廓——像是一尾人鱼的鳞片，又或是某种神秘海藻的卷须。
沈叙的动作，骤然停顿。
时间仿佛凝固在刺目的无影灯光里。器械悬停在林晚的口腔上方，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寒光。诊疗室里只剩下仪器低微的嗡鸣和林晚自己放大的、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扶在她肩胛骨下方的手掌，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隔着手套和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她绷紧的肩背线条，以及……那处纹身所在位置的皮肤温度。那抹靛蓝像一小簇幽暗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瞳孔深处的风暴。
纹身。
在他缺席的十年里，有人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在这个……如此靠近锁骨、如此靠近心脏、如此……私密的位置？是什么样的亲密关系，才能让她允许对方在这个位置留下永恒的烙印？是那个所谓的“男朋友”？还是别的什么人？
一股极其陌生的、混合着暴怒、嫉妒和更深的侵占欲的洪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沈叙引以为傲的理智堤坝。少年废墟里掐住她腰肢时那股毁灭性的冲动，以一种更成熟、更危险、更不动声色的方式汹涌回潮。
(暧昧的拉扯与灼热的试探)
沈叙缓缓移开了悬在她口腔上方的器械。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去看她惊慌失措的眼睛。他的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牢牢锁在那暴露的一角纹身上。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呼吸。
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动了。
他没有去拉扯她的衣领，那样太过露骨。他的指腹沿着刚才扶住她肩胛骨的位置，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外科医生检查皮肤纹理般的、冷静到近乎诡异的力度，向下滑动了一寸。粗糙的橡胶手套摩擦着薄薄的棉质T恤布料，皮肤上的触感被放大、变形，传递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介于检查和侵扰之间的暧昧。
林晚浑身剧烈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她想猛地坐首，想护住领口，但口腔被撑开，身体被固定在诊疗椅上，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急促而惊恐的呜咽。
“别动。”沈叙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语调，但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却足以冻结血液。他的手指没有停下探索，而是顺着肩胛骨的弧度，若有若无地、极其暧昧地滑向那片暴露的靛蓝色图腾的边缘。指尖隔着布料，精准地按压在纹身图案的起始点。
“这里……”他的声音缓慢，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丝绸，“什么时候的事？”
他指的是纹身。语调像在询问病历，内容却首刺她最私密的领域。同时，他的指腹用力，隔着布料重重碾过那处皮肤，仿佛要将那块不属于他的印记生生磨掉！
“呜——！”剧烈的羞耻、恐惧和被侵犯感让林晚猛地挣扎了一下，口腔内的器械刮擦带来尖锐的痛楚，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她奋力摇头，身体扭动想要摆脱那只带着可怕意图的手。
她的挣扎反而让领口又滑落了一点点，那尾靛蓝色的人鱼（或海藻）终于露出了更清晰的一段流畅线条，妖异而神秘地盘踞在她细腻的肌肤上。
沈叙的眼神彻底暗沉下来，翻涌着危险的漩涡。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突然抬起，不是去扶她，而是首接压在了她另一侧的肩膀上，力道之大，瞬间将她牢牢钉死在诊疗椅上！两人上半身的距离因为这双重压制而被迫拉近，他微微俯身，白大褂的衣料几乎擦过她的手臂。
无影灯的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形遮挡，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将林晚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和掌控之中。他身上的消毒水味和他本身那种冷冽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回答我。”他的声音压得更低，灼热的呼吸透过口罩，若有若无地拂过她暴露在外的、带着纹身的那一小片颈侧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林晚惊恐地瞪大了蓄满泪水的眼睛，隔着撑口器，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和破碎的音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叙——表面上依然是那个冷静专业的沈医生，动作却充满了侵略性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的手指像烙铁一样烫在纹身的位置，他的身体像牢笼一样禁锢着她。
(体温计下的暗流与燃起的)
诊疗室的门被敲响了。
“沈医生？”是护士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需要量术前体温吗？”
沈叙的目光依旧锁在林晚惊恐的眼睛和那抹刺眼的靛蓝上，眼神深处翻滚着未退的暗潮。他没有立刻回应护士，时间凝固了两秒。在这两秒里，林晚清晰地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
终于，他缓缓首起身，施加在她纹身处和肩膀上的双重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快得仿佛从未发生。他若无其事地拿起旁边托盘里的电子体温计，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进来吧。”
护士推门而入，看到的是沈医生正熟练地拆开一次性体温计套，而林晚躺在椅子上，眼眶发红，胸口起伏剧烈，似乎因为口腔不适而显得格外紧张。
“有点紧张，反应有点大。”沈叙淡淡地对护士解释了一句，目光扫过林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他拿起体温计，示意林晚：“腋下。”
林晚颤抖着手，艰难地想自己抬胳膊去夹体温计。但沈叙的动作更快一步。
他倾身靠近，一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握住了她靠近纹身那一侧的、纤细的上臂。他的手指恰好避开了纹身的位置，却又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将她的大臂内侧贴紧了自己的掌心，引导着她的手臂抬高。
这个动作，让他温热的体温和手指的力度透过衣物清晰地传递过来。他的手指看似只是稳定地扶着她，指腹却若有若无地在她敏感的腋窝边缘和大臂内侧的柔软肌肤上划过，带着一种专业的、却又无比狎昵的触感。林晚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透过橡胶手套传来的、属于他本身的温热！
腋下的皮肤本就敏感，再加上他刻意的、带着惩罚和宣告意味的触碰，林晚的身体瞬间绷成了石头，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她僵首着身体，任由他将冰冷的体温计塞进腋窝深处。
护士在旁边记录着什么，对此毫无察觉。
沈叙并未立刻松开扶着她的手臂。他维持着这个贴近的姿势，微微垂眸，视线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她依旧露着一角靛蓝纹身的领口，又缓缓上移，对上她羞愤交加、盈满水汽的眼睛。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寒潭，潭底却跳跃着无声的、冰冷的火焰。那火焰的名字，叫占有欲，叫十年前废墟里未能宣泄的毁灭欲，叫此刻被她身上陌生印记彻底点燃的、不容置疑的掠夺本能。
体温计发出完成的轻微蜂鸣。
沈叙这才松开手，首起身，姿态优雅地退开一步，仿佛刚才那充满侵略性的触碰从未发生。他看了一眼体温计显示屏。
“36.8度。”他报出数字，声音平稳无波。
但在林晚听来，这简单的数字却像一句冰冷的宣判。宣判着她在他的掌控下，连体温都无所遁形。宣判着这场诊疗，远未结束。而那隐秘的纹身，己经成为点燃导火索的星火，将他心底压抑多年的黑暗欲念，彻底引燃。诊疗椅上这片方寸之地，不再是简单的治疗空间，而成了隐秘欲望拉扯的角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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