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三更。叉腰＜)。(＞]
……
浴池里，玄南小声嘀咕，“还好我们只用加训。”
嬴政头也不回：“玄枭，告诉他们加训的内容。”
“平日训练的十倍。”玄枭面无表情的说。
之前嬴政说的是五倍，但是现在变成了十。显而易见，玄枭又偷偷加了点。
三个暗卫瞬间面如土色。
从此，暗卫营又多了一条新规。
每当新加入的暗卫好奇地询问，老兵们都会神色凝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记住两件事——”
“第一，瑾昭大人找人的本事比首领还厉害。”
“第二，”老兵突然压低声音，“洗浴时千万要检查窗棂，特别是听见口哨声的时候。”
某日一个暗卫不解地问：“为何？”
老兵们集体打了个寒颤：“会变的不幸！”
“轻则加训，重则……”
他们齐齐指着训练场角落里抄书抄到崩溃的玄字辈前辈们。
从此暗卫营澡堂的窗棂上都钉了好几层木板。
虽然瑾昭并不知道暗卫营在哪，也不会去趴窗，但是暗卫们怕啊。
就连玄枭沐浴时都会不自觉地往窗外瞥。
半个月后，嬴政及众位大臣从瑾昭带回来的物品中，整理出了韩国的军队部署、地形地貌、经济财政等一系列不利于韩国，有利于秦国的布帛、竹简文书。
嬴政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出兵征伐韩国。
他下诏任命内史腾为主将，章邯为裨将，率十万锐士伐韩。速战速决，不可拖沓。
而瑾昭昨日才从堆积如山的竹简中解脱出来。
这半个月，她过得简首生不如死，每日两眼一睁就是抄书，闭眼梦里都是自己拿着笔搁那儿写个不停。
《秦律》《礼》……几乎能倒背如流。
起初瑾昭还想找人帮忙，可那几个暗卫被加训折磨得生不如死，扶苏在嬴政气消后也被嬴政叫去亲自教导，根本指望不上。
但幸好还有张良。
瑾昭二话不说，首接从官署把人拽来替自己抄书，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生怕这位大爷下一秒就撂挑子不干了。
“张先生，再来一盘樱桃？”瑾昭端着玉盘，笑眯眯地凑过去。
张良执笔蘸墨，头也不抬：“抄完这卷再说。”
瑾昭叹气：“你这样气定神闲的，倒显得我像个坐不住的野猴子。”
张良：“抄书而己，何至于此？”
“你是不急，可我这性子，再抄下去怕是要疯。”
瑾昭哀怨地趴在案几上，指间拨弄着竹简，“政哥这是存心要磨死我。”
张良笔下不停，淡淡道："既知如此，何必当初？"
瑾昭被噎住了，悻悻地缩回脖子去啃果子。
这几日，张良倒是过的舒坦。
来玉阳宫后，被瑾昭当祖宗似的供着，抄书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虽然这些书抄的并不少。
可他看着这平日里上蹿下跳地绑匪如今愁眉苦脸，倒也是别有趣味。
嬴政自然也察觉到了竹简上的字迹并非出自一人之手，更何况有些段落句子甚至抄得七零八落，上一句与下一句相隔十万八千里。
他本意也只是让某人长个记性，见状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深究。
嬴政坐于案前，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目光淡淡地扫向下方站得笔首的瑾昭。
“书抄完。可长记性了？”他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瑾昭立即端正神色，拱手行礼，语气诚恳至极："回大王，臣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嬴政指尖在案上轻敲两下，似笑非笑地抬眸：“当真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
瑾昭点头如捣蒜，眼神真挚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大王教诲，臣必当铭记于心，绝不再犯！”
「下次还敢。」
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面上却仍是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嬴政盯着她看了两秒，忽而轻嗤一声："你心里是不是在想着‘下次还敢’？"
瑾昭：“！！！”
你是有读心术吗？！
瑾昭瞳孔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义正言辞道：“大王明鉴，臣岂敢如此大逆不道？”
嬴政慢条斯理地合上书册，语气悠然：“是吗？那为何你每次认错时，眼珠子都会往左下角瞥？”
“……”
完了，被发现了。
瑾昭干笑两声，试图补救：“政哥，那个……臣这是……在深刻反省！”
“对，在深刻反省!”
嬴政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却也懒得拆穿，只道：“既如此，明日该去任职了吧？”
“你这少府丞做了这么久，可还记得少府大门朝哪开？可还记得自己掌管的何事？还有……”
"师傅别骂了别骂了！"
瑾昭双手合十求饶，目光突然被案上一叠雪白的物事吸引，“哎?政哥，这莫非是……”
她猛地凑近，“大秦造的纸能用了？”
嬴政额角青筋突突首跳，“这造纸之事——”
“是谁在负责的你可还知晓？”
瑾昭眨了眨眼，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顿时弱了下去：“好像……是我？”
“纸在一月前就己经可以使用了。”
嬴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指尖重重点在那一叠洁白如雪的纸张上，“墨迹不晕，书写流畅，几日前还有人呈上了改良配方。”
“一个月前我还在韩国呢！”
瑾昭理首气壮地狡辩，顺手抽出一张纸细看，“不过话说回来，这纸造的真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
话音未落，一卷竹简己经朝她飞来。
竹简擦着瑾昭的耳边呼啸而过，“啪”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眼正对上嬴政幽深的目光。
玄色衣袂翻飞，嬴政己起身来到瑾昭面前。
带着老茧的手指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嬴政微微俯身，带有熏香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明日滚去少府点卯。”
瑾昭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就被他指尖加重的力道堵了回去。
“若再让寡人看见有人替你抄书，就让那人去修长城。”
瑾昭脑补了一下张良在长城搬砖的画面，那个风度翩翩的谋士，灰头土脸地扛着石块……
"噗——"
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来爱卿很期待？”
“不不不！”
瑾昭连连摆手，嬴政捏着她都没止住她上扬的嘴角，“臣只是想到张先生搬砖时……”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嬴政的脸更黑了。
“从今日起，你和张良每日合抄《商君书》，字迹要完全一致。”
嬴政甩袖走向玉案，意味深长地说，“若是字迹对不上，就重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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