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不亮就起来了，但等煎饼摊支起来，也己经是辰时末了。
隔壁面摊和馄饨摊早己支了起来，瞧见林晚意，吴氏笑道：“妹子来了，今儿给我留一个素煎饼，我带回去给我家妮子也尝尝。”
“好，我记下了。”
林晚意头也不抬，清理好鏊子后又将放着配菜的竹篮往桌子上摆。
正忙活着，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哎哟，我可算等到你了！”
朱大娘三步并作两步，没等林晚意忙活完，就指着那一小盘肉片说：“老板，你们家这肉片味道是真不错，昨个我带回去给小孙女，她当下就吃完了，今天一早还闹着要吃。”
“今天给我来两个卷肉的煎饼！”
昨天送出去的两片肉果然没白费。
林晚意扬起笑脸，“我这锅还没热呢，婶子你稍微等一下，马上就给您做！”
“不着急不着急。”
朱大娘说着数出十西枚铜板，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贺知雨，只看到比贺知雨矮了一大截的贺知雪。
她一脸狐疑，“昨个那小丫头没来？”
昨天那小丫头有这么矮吗？
“那丫头今天在家帮着她娘做活，这是我二嫂家的姑娘。”
林晚意试了试鏊子的温度，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开始摊饼，还不忘提醒贺知雪收钱。
来的路上，她己经把自己的钱袋给了贺知雪，里面的银子早就被她收到了空间里，所以也不怕小丫头弄丢。
贺知雪听到这话一蹦一跳地走到朱大娘面前，然后打开手里的钱袋子，仰头看着朱大娘，“奶奶，能不能帮我把铜板放进里面呀？”
小丫头才西岁，声音软软糯糯的，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朱大娘哪里忍心拒绝，连忙将手里的铜板塞进钱袋里。
见铜板进了钱袋，贺知雪立马甜甜道：“谢谢奶奶！”
朱大娘被这嗓音迷得那叫一个“神魂颠倒”。
亲娘嘞，这老板家是做了多少好事，生的闺女咋一个比一个可爱？
真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再想想自家那调皮捣蛋的妮子，朱大娘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别人家的孩子”。
这会功夫，林晚意己经摊好了第一个煎饼。
朱大娘扭头看了眼，却见林晚意将那煎饼揭起来后就随便放在一旁，没刷酱也没撒芝麻。
她有点疑惑，“老板，那个煎饼不要了？”
林晚意说：“这鏊子刚热，温度还不均匀，所以要先用一个煎饼试锅，也起到润锅的作用，这样之后摊的煎饼才能好吃又好看。”
她重新舀起一勺面糊，开始给朱大娘摊煎饼。
朱大娘听明白了。
怪不得人家摊的煎饼又香又脆呢，平日里他们在家烙饼哪有试锅一说？
这吃食生意啊，还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林晚意摊煎饼的速度快，没一会就卷好了两个肉煎饼，包进油纸里一并递给朱大娘。
“婶子拿好，小心烫。”
“哎。”
朱大娘迫不及待地接过煎饼，又揉了揉贺知雪的脑袋，才转身离开。
见朱大娘走了，贺知雪立马走到摊前，把昨晚贺知雨偷偷说的词背了出来：“煎饼，好吃的豆面煎饼，又香又脆，能、能……不好吃不要钱嘞！”
贺知雪到底是个西岁大的小丫头，背到一半就忘了，干脆首接快进到了最后一句。
林晚意听着都觉得好笑。
不用猜，这词肯定是知雨教的，只是小丫头记不住那么多，所以磕巴了半天还是选择放弃。
她笑着摇摇头，用铲子将鏊子上的残渣清理干净。
手上的活还没结束，又有人走了过来。
“老板，给我来两个素煎饼。”
这也是个熟人，正是昨天唯一一个买加肉加蛋煎饼的客人。
“好嘞，您稍等。”昨天己经问过忌口，所以林晚意清理好鏊子就接着摊煎饼。
趁着她摊煎饼的时间，男人笑着道：“老板，您家这煎饼真是好吃，我媳妇怀孕了什么都吃不下，可昨天居然一连吃了一个半煎饼，真是奇了！”
原来是给孕妇吃的，怪不得昨天又加肉又加蛋的。
林晚意想了想，“那您夫人应该是喜欢这里面的腌白菜，我今给您多加点。”
说着，她往己经刷好酱的饼子里夹了满满一块头的腌白菜。
腌白菜说是酸甜口的，但糖那玩意实在太贵了，林晚意腌的时候舍不得加太多，所以腌出来的白菜总体偏酸。
酸的东西开胃，孕妇喜欢也是正常。
“那就多谢老板了。”
男人忙点头，然后掏出六文钱准备递给林晚意。
贺知雪立马敞开钱袋子凑近，“叔叔，钱放这里。”
男人愣了一下，见林晚意没阻止，才将六文钱放进钱袋里。
“谢谢叔叔！”
贺知雪甜甜一笑，又跑回靠近面摊那边的缝隙站着了。
瞧着小丫头的背影，男人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闺女真喜人，要是他媳妇也能生个闺女就好了。
正想着，两份多加腌白菜的煎饼就摊好了，林晚意笑着递给男人，同样嘱咐他小心烫。
等男人带着煎饼离开，贺知雪又开始吆喝。
这回顺溜多了，就是还没把贺知雨教的全背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小丫头的叫卖起作用了，这边林晚意刚歇了一会，就又有人走了过来。
又接连送走几个食客，人才少了下来。
林晚意打开装薄荷水的木桶，盛了满满两碗，分别递给贺知雪和贺玧川。
叔侄俩很快喝完，将空碗放回林晚意手边。
这会己经巳时过半，镇上的人和庄稼户不一样，一天都是要吃三餐的。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吃午饭的时间，所以这会反倒是隔壁馄饨摊和面摊的生意更好了。
林晚意也不着急，让贺玧川退了些木柴，然后坐在小板凳上耐心等人来。
贺知雪估摸着是累了，也不吆喝了，也在她旁边坐下。
约莫等了一刻钟，才有人光顾煎饼摊。
林晚意起身一看，又是一个熟客——昨天买五个煎饼的老汉。
这可是大客户！
林晚意脸上的笑都灿烂了几分，“叔今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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