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春天》第三期播出当晚，尿素乐队主唱王铁柱的扳手冲上热搜。这个用农机零件演奏工业摇滚的汉子，却在特写镜头里砸了陪伴二十年的氧气瓶——导播切到他手机屏幕：
某论坛热帖《五音不全的土狗也配叫乐队？》下积攒了西千条嘲讽。监视器蓝光映着夜十七紧绷的下颌线，他认出了这个风格的帖子正是之前给自己造谣的那种，看来是有人等不及要“报仇雪恨”了。
与此同时，“胎教朋克”主唱林晚的孕肚B超图被P成表情包疯传。键盘侠们用“胎儿听力受损”的谣言刷爆官微，而真实情况是妇产科特设的降噪监听耳机，此刻正挂在节目组调音台，耳罩内侧还贴着夜十七手写的频率安全值。
丁建国掀开排练室防尘布时，三份代言合同安静地躺在施坦威钢琴上。某奢侈品牌要求两点半乐队全员佩戴钻饰演奏，附加条款写着“不可出现贝斯弦勒痕”；首播平台开出九位数签约费，条件是每期点评时“至少制造两次冲突”。
“他们想把春天变成盆景展。”炸药把鼓棒插进合同纸堆，棒尖挑起的条款上，“尿素乐队需在赞助商化肥袋前表演”的字样刺得人眼疼。夜十七突然打开保险柜，冥府之门主唱送的扳手正泛着冷光——那是首录夜对方塞来的结盟信物。
资本嗅血的效率远超预期。
“夕阳红”乐队广场舞音响的专利被某科技公司抢注；老杨的义肢贝斯架设计图出现在医疗器械展销会；就连林晚孕中登台的案例，都成了母婴品牌宣讲会的PPT素材。更残酷的是挖角战：某娱乐公司用七倍年薪挖走“胎教朋克”的键盘手，签约现场背景板印着“告别低质综艺”的标语。
庆功宴的酒会上，当王铁柱端着白酒敬谢夜十七时，他工装内袋的手机不断震动——短信截图显示着某音乐节十倍报价，条件是“退出《乐春》后续录制”。夜十七把酒液浇在钢琴上：“这季结束，我们舞台上所有的乐器、布景和道具，全捐给地下排练室。”
节目组后台的实时舆情监控屏像嗜血的蜂巢。
“尿素乐队”词条旁附着猩红的下降箭头，关联词却是“土味营销”；“老杨”的名字与“卖惨”标签死死捆绑；而两点半乐队新歌《蚯蚓宣言》的评论区，挤满了“抄袭冥府之门”的刷屏——尽管后者早己经发布联合创作声明。
最致命的背刺——某乐评人在付费专栏拆解《乐春》赛制，用大数据模型“证明”投票结果与实力无关：“所谓黑马，不过是算法喂养的幻觉。”
文章被资本阵营疯狂转发，却刻意隐去关键页——那页柱状图显示，独立乐队搜索量暴涨300%。
第西期录制前西小时，林晚的羊水在化妆间破了。
监视器里，担架床碾过铺满乐谱的走廊，胎心监护仪的滴答声从没关紧的门缝泄漏。夜十七突然拽过话筒：“开场曲换《安河桥》，夕阳红顶上去，之后差了时间我们盯着！”
丁建国扯断贝斯弦缠住纤细修长的手指：“用演唱会版本？”
“嗯！”
当轮椅上的老杨奏响前奏时，导播把镜头切给空荡的选手通道。林晚遗留的孕妇枕静静躺在长椅，枕套上“胎教朋克”的涂鸦被追光照得惨白。
节目进行了一半，忽然有人开始退赛，冥府之门主唱一边骂街，一边顶了上去，在《蚯蚓宣言》副歌部分嘶吼着篡改的歌词：“他们在啃青草的根/说蚯蚓拱坏了花盆——”
所有的舆论危机在第五期发生戏剧性逆转。
王铁柱带领尿素乐队返场时，舞台上堆满被网友退货的赞助商化肥。扳手敲击编织袋的闷响中，他们演唱了新歌《饱和溶液》：“我们是被溶解的盐粒/结晶在资本的滤纸......”
首播弹幕瞬间被“退货编号”刷屏，某销售平台化肥销量半小时暴跌90%。
更震撼的是节目尾声。夜十七推着给林晚准备的婴儿车登台，里边是新生儿监护仪，监测仪的实时心跳声接入《蚯蚓宣言》的间奏。
当唱到“所有沉默的根须终将刺破冻土”时，导播切出分屏：全国十七个城市的地下乐队突然同时发起街头快闪，镜头扫过轮椅贝斯手、工地架子鼓、菜市场电子琴——这是未经编排的燎原之火！
庆功宴变成急救室外的守夜。
林晚的早产儿在保温箱里沉睡，床头挂着两点半乐队集体签名的拨片项链。夜十七在安全通道撞见王铁柱，对方正把音乐节定金退给资本掮客：“钱买不来扳手上的机油味。”
凌晨的剪辑室里，《乐春》收官海报在屏幕上旋转：所有乐手的剪影组成巨大的蚯蚓形态，背景是城市地下的管网脉络。丁建国突然指着老杨轮椅的投影：“看，像不像蚯蚓节环？”
数据部传来最后一份舆情报告：节目豆瓣评分从9.2跌至7.8，但“地下排练室”搜索量增长470%。夜十七着袖口上干涸的酒渍，忽然笑了笑，有人排挤针对并不可怕，最害怕的是连理都没人理，看着周围一群不修边幅的人，夜十七忽然站起来，握紧拳头举过头顶——
“虽然没算全胜，但是我们没打输，各位可以自豪的回到属于你们的舞台，对舞台下的粉丝说——我们不是孬种！”
告别了这群人，夜十七回到京城的公司，经纪人还等在这里，他收到了夜十七的通知，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做个了断了。
“查到了是什么人了么？”
经纪人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平板递给夜十七，“最开始的时候是他收买了一批大V，对你和老板娘进行抹黑造谣，他之后跟上的是……”
夜十七静静地听着经纪人跟自己汇报，脸上的表情慢慢冷漠起来，“好了，我不需要知道这么详细，告诉我哪些是能动的，哪些是不能动的就行。”
“没有哪个势力是不能动的，只需要和上面的人提前招呼就行……”
“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先在规则之内跟他们玩玩，如果他们出了盘外招，那就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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