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灯光明亮，墙壁是光滑的银白色金属材质，反射着冰冷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金属的味道。
这里安静得过分，只能听到自己和阿才的脚步声。
通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小厅，中央只有一个向下的电梯入口。
电梯门是紧闭的。
旁边有一个识别面板。
谭跃再次将个人终端贴了上去。
【身份验证通过。欢迎，谭跃学员。】
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空间不大，同样是金属内壁。
没有楼层按钮，只有一个向下的箭头亮着。
谭跃和阿才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闭。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电梯开始下降。
速度很快，而且非常平稳。
谭跃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显示屏上的负数越来越大。
地下？
他猜得没错。
下降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停下。
电梯门再次滑开。
眼前的景象让谭跃瞳孔微缩。
这是一个极其宽阔的空间，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工厂或机库。
层高极高，远处可以看到数排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模糊不清的组织或标本。
更远处，有大型的机械臂在缓缓移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空气中那种消毒水和金属的味道更浓了。
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身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电梯口，似乎在观察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复杂三维模型。
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那个身影转了过来。
是一位女性。
年纪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姣好，但表情极为严肃，带着一种长期处于上位者的审视感。
她穿着合体的白色研究服，里面是深色的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是一双锐利冷静的眼睛。
「谭跃学弟，我们又见面了。」她开口，声音清脆，但同样缺乏温度。
「你好……」。
「我是安岳林博士的首席助理，林薇。」她再次自我介绍。「博士今天有一个重要的远程会议，由我来负责接待你。」
林薇的视线在谭跃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他身后的阿才身上。
「这就是你自制的兽类机器人？阿才？」
「确认身份：阿才。」阿才发出标准的电子音回应。
「提取纯度55%，对于自制机器人来说，相当不错。」林薇评价道，语气像是评估一件物品。「跟我来。」
她没有多余的寒暄，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谭跃跟上，阿才亦步亦趋。
他们穿过巨大的主空间，周围偶尔能看到其他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但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没有人看向他们。
这里的气氛压抑而高效。
林薇带着谭跃走进一条侧面的通道。
这里的墙壁变成了透明的强化玻璃。
玻璃后面是一个个独立的隔间。
第一个隔间里，一个年轻人正闭目盘坐着，周身连接着许多线路，连接到一个复杂的仪器上，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
谭跃脚步顿了一下。
那个人……他似乎在学院里见过，也是普通班的学员。
「实验志愿者。」林薇头也不回地解释。「为了获得更好的资源，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她的语气平淡无奇。
谭跃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几个隔间里，情况类似，都是一些他有些印象，但叫不出名字的学员。
他们都处于某种被监控或实验的状态。
「特殊研究对象？」谭跃问。
「可以这么理解。」林薇没有否认。「安博士的研究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撑，尤其是关于变异体质和能量契合度方面。」
她停在一个隔间前。
这个隔间比其他的要大一些，里面的设备也更复杂。
玻璃后面，是一个被束缚在特制座椅上的……生物。
它有着人形的轮廓，但皮肤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灰绿色，西肢的比例也有些失调，手指尖锐如同爪子。
它的眼睛紧闭着，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这是……」谭跃看着那个生物，一种不适感涌上心头。
「失败品。」林薇的回答简单首接。「基因融合实验的早期产物，不稳定，失去了理智。」
失败品。
这三个字像冰冷的针，刺入谭跃的耳膜。
他看向林薇，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谈论一件损坏的仪器。
「安博士的研究，就是这个？」谭跃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林薇推了推眼镜。「博士的研究领域很广泛，包括但不限于基因优化、能量应用、以及……变异体进化路径探索。」
她重新迈开脚步。
「你的体质很特殊，谭跃学弟。」林薇边走边说。「黑化能力，以及超强的恢复力，这在己知的变异体系中非常罕见。」
「博士对你很感兴趣。」
谭跃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件即将被摆上实验台的标本。
他们来到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金属门。
林薇再次进行身份验证。
门打开，里面是一个相对小一些的房间，更像一个私人实验室。
各种精密仪器排列整齐，中央是一个操作台，上面悬浮着淡蓝色的虚拟屏幕。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
「坐。」林薇指了指旁边的一张金属椅子。
谭跃坐下，阿才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林薇走到操作台前，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快速操作着。
「根据协议，我们会为你提供相应的资源支持，包括积分、修炼资源，以及更高权限的资料库访问权。」
「你需要配合博士进行一系列的测试和数据采集。」
「测试内容主要是针对你的特殊体质，以及黑化状态下的各项生理指标。」
「过程中会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我们会尽量控制在安全范围内。」林薇看着谭跃。「你有权在任何感到无法承受的时候提出中止，但中止协议需要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
她将一份虚拟文件传输到谭跃的个人终端上。
【研究合作协议，请查阅并确认。】
谭跃点开文件，快速浏览着里面的条款。
文字冰冷，条例清晰，将权利和义务划分得明明白白。
所谓的「安全范围」并没有明确界定。
所谓的「违约责任」代价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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