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村长和吉米准时在村长办公室门外碰面。吉米背着一个不大的包，他几乎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村长面色不太好，看来昨晚的会开到很晚。
村子离镇上不远，步行只要两个小时便可到达，昨天赶来救援的戍卫队指挥部就在镇上。
“村长，能再跟我说说晶师学校吗？”
走在路上，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被袭击的村庄己淹没在背后茂密的树林里，路两旁鲜花盛开，鸟鸣悦耳，丝毫看不出昨日才发生了一起人间悲剧，也体会不到路上两人的悲戚心情。
“正好，趁着路上这点时间，我也再劝劝你。”村长说：“我们国家有许多专业学校，其他国家也一样，都是根据社会分工和生活需求而形成的，比如你之前所上的铁匠学校。除此之外还有木匠学校、纺织学校、狩猎学校、制皮学校、炼金学校、食品学校、医护学校、晶师学校等等，它们担负起了培养各类人才的重任，同时在这些学校里学得一技之长的人也能够获取谋生手段，组成并维持这个巨大的社会系统正常运转。各类学校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学艺精湛，都能出人头地，将来获得富足的生活和受人尊敬的威望。在所有专业的学校里，我最看好的是炼金学校，但属它学费最贵、学制最长、学成最难，不过越老越吃香，其他专业或多或少都跟从业人员的年纪挂钩，吃的是青春饭。”
对于这些专业学校吉米基本上是了解的，但村长讲得绘声绘色，吉米就认真地听着。
“但其中一类学校却是不同的，就是晶师学校。顾名思义，晶师学校就是培养晶师的，而晶师的唯一作用就是作战。你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晶力。”说着，村长抬起一只手，只见一团柔光在掌中蕴现，随之柔光绽开，化为一团斑斓的星星点点，逐渐淡去。“但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晶力是涣散的，无法将晶力转化为实际用途的技能。在晶师学校经过专门训练的人可以将晶力凝聚成晶格，从而可以操控与自身素质相关的某种力量，进而获得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力量增幅，或者控制火焰、水、雷等等。在晶师学校注册并能够成功凝聚晶格后，就是一名晶师了。晶师因为有特殊的能力，所以往往比普通人更强大。”
“那这样岂不是很好？大家都变强不是一件好事情吗？为什么您不想让我上晶师学校呢？”吉米不理解，问道。
“正因为晶师比一般人强大，所以他们要面对更难更危险的任务。在任务中死亡和受伤的晶师不计其数，且家属往往只能知道自己的晶师亲属死亡，而无法知道死亡原因，甚至连尸体都见不到，就像你父亲一样。这种恐惧对人的心里打击是很大的，不愿让自己和亲人面对危险，自然会主动避免成为晶师。”
“成为晶师就一定要战斗吗？他们难道没有人身自由？”
“问得好。每一个进入晶师学校并成为晶师的人都是经过注册的，由国家统一管理，有被国家随时征召的义务。虽然并不是每一个晶师都会被立刻征召，但此项义务不可免除，跟随晶师一生，任何被国家征召而不响应的晶师，都会有专门的晶师队伍负责清除。也就是说一旦成为晶师，就要承担随时被征召的风险，而之所以被征召，自然是有棘手的事情发生。大部分人不愿意承担这种风险，他们宁愿一生都做平平安安的普通人。不过与之相对应的，是晶师在学习和被征召期间是有补贴的，这也是为什么可以免费进入晶师学校学习。除此之外，家庭中凡是有晶师且处于征召期间，整个家庭都可以减少向国家上缴的税费。”
“都会有哪些危险的任务？”
“非常多，小到地区治安，大到国家战争，还有对抗自然灾害和兽群袭击，缉拿犯罪分子等等。这其中国家战争无疑是最大的风险，晶师的死亡率非常高，就算是现在的和平年代，边境摩擦也从未停息。而比国家战争更危险的，就是每千年一次的赤鬼大战。”
“赤鬼大战？”说到赤鬼，吉米想到昨天村子遇袭、母亲死在眼前的情景，“不是说赤鬼出现是偶然事件吗？”
“听说，只是听说，”村长重复一遍，“赤鬼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族群，吸食人类的晶力，但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那个空间和我们人类的生存空间每一千年左右会出现一次通道，每当这个通道出现，赤鬼大军就会像潮水一样涌入人类世界。这个时候，人类世界中担当阻拦和救援任务的自然就是晶师。赤鬼都很强大，战斗十分惨烈，对晶师而言那几乎是一次灭绝之战，存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我知道，这就是大人们经常讲的赤鬼之潮和守护之战，每次都听得我激动不己。”
“傻孩子，还激动，你要是成为了晶师，且不巧遇到了赤鬼之潮，那基本就死定了。”
“我不怕死，我的父母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仅不怕，还要去找赤鬼报仇。”吉米气愤地说。
“省省吧。”村长略微私忖，接着说：“刚刚讲的这些都是晶师需要面对的外部风险，其实还有我认为虽然看上去不足为道，实则会影响到晶师一生的内部风险。”
“内部风险？”
“对。你想想看，铁匠的技艺是锻造，炼金师的技艺是制药，那晶师的技艺是什么？”
“是战斗。”
“没错，是战斗。这意味着晶师一生都要以战斗谋生存，加入军队、私人保镖、成为恶势力、参与竞技，无一不是以搏杀谋生存。晶师是一类在以危险为名的河边行走的人，时间长了，哪有不湿鞋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人愿意成为晶师呢？”
“咚”，村长敲了吉米脑袋一下，吉米疼的赶紧用手去揉，“我问你，跟你说了这么多晶师的危险，你还想成为晶师吗？”
“想，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吉米一脸严肃，语气坚定地说。
“唉！”村长叹了口气，“原因自然多种多样。晶师也会出人头地，那些最强大、立下大功劳的晶师也会成为人上人，享有荣华富贵，所以有人愿意冒险走这条路。此外有些晶师家族世代为晶师，己经成为了一种传承，他们无意也不愿去从事其他职业。还有一些家境困难的、单纯为了强大的、或者想要复仇的等等。总之，晶师作为一种被大部分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职业，凡是想要成为晶师的，其目的性一定更强。怎么样？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觉得晶师很危险，要不要改主意？改主意的话我们现在就掉头往回走。”
“不，我要成为晶师，而且是强大的晶师，为母亲报仇。”吉米坚定地说。
“你……白费我这么多口舌。”
“村长，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现在的这些赤鬼是哪里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村长和吉米就到了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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