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月不曾踏足千秋万岁殿。
景宁唇色苍白无力,眼下一片青黑,虚弱的躺在龙床上,“可告诉皇后了?”
“回皇上,已经命人去了。”德顺恭敬的答道。
此时太医端着第二次煎好的汤药,跪道:“恳请皇上龙体为重,先喝药吧。”
景宁安静的盯着上方,眼睫微颤,“那你便再去说一次,咳咳……朕生病了,求皇后来看看朕。”
德顺将头深深低下,“是。”躬身走了出去。
众人更是恨不得钻进地缝,一时满室寂静。
可过了很久,回来的也还是只有德顺一人,他匍匐在地,身体瑟瑟,声音颤抖,“皇后娘娘已经歇息了。”
此刻戌时未到,太阳只剩余晖。
景宁沉默片刻,挣扎着爬了起来,强撑着身体往外走去。
太医紧张不已,“皇上。”
“摆驾千秋万岁殿。”
景宁到时,白玉正在逗着池中鱼儿。
原本的满腔怒火在这一瞬消失殆尽,余下眼睛酸涩,心中酸胀,他真的太久没见她了,乱步走过去将人紧紧拥入怀中,“皇后不要不见朕了,是朕不好,是朕错了,你可以生气,可以怪朕,可以骂,可以打,可是不要不见朕。”
“皇上别这样,臣妾惶恐。”
“不要,不要惶恐,也不要自称臣妾,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一样好吗?”景宁将头埋在白玉肩头,身体虚弱难耐,可他舍不得这久别的重逢,“小祖宗,朕求你了。朕生病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朕……”
“皇上……”
白玉眼睁睁的看着景宁虚弱的摔倒在地,昏迷不醒,慌乱道:“太医,太医,快将皇上带回去看看。”
太医匆忙的上前将景宁扶起,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如此辛秘被他撞见,只怕……
太医面色为难,“回皇后娘娘,可否借娘娘宫中偏殿一用,皇上他……”
白玉面上着急,“竹清,那就带太医去吧。千万找个静的,免得打扰到太医诊治。”
“是。”
“多谢娘娘体恤。”
待人走后,白玉小脸一冷,也没了兴致,拍掉手中鱼食,“回去吧!”
景宁醒后,将一应政务也搬到了这里。
帝后和好,最高兴的莫过于前朝大臣了,这半个月,苦不堪言!
景宁抱着白玉,一边批改奏折,一边接过她手中剩余的糕点,“不想吃了?”
“皇上,为何女子不可入朝为官?”白玉靠在景宁胸前,似乎只是单纯的疑惑。
“这……”景宁想了想,“自古以来。”
“可自古以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景宁低头,“也不是。”
白玉仰起小脸,轻轻蹭了蹭,“那你便允许女子也可入朝为官,好不好呀?”
见他不说话,白玉生气了,“还是说你觉得女子不如男子?我也是女子,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好的。你说的都是骗我的”
景宁忙捂住白玉的小嘴,“没有,朕没有。只是朝中大臣多是古板,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女子入朝困难重重,该由何缘由呢?举荐亦或孝悌?”
“那一般男子如何得以入朝?”
“自然是科举。”
白玉歪了歪头,“那男子如此,女子也是如此,不就好了。”
“……”“女子也参加科举?”
“对。”
“……”景宁微微垂眸,安静看了白玉半晌,语气莫名道:“你可知此路对女子来说困难重重,难于登天。”
“前路荆棘满地,后方亦是万丈深渊。”
前路渺茫,若失败这世间对女子只怕更是苛刻,他的皇后真的知道吗?
白玉笑了笑,不以为然,“若有荆棘,劈开便是一条新的路。”
又生起气来,“你不愿意?”
这温馨的时光如此珍贵难得,温柔刀,蚀骨毒。
他低头看着她,那双深邃莫测的凤眸噙着些微的光华,愈见柔和,“如卿所愿。”
自此之后景宁便更忙了,一连数日少见人影,勤政殿灯火通明,朝中一品以上官员每日络绎不绝。
白玉难得去送一次羹汤,恰好碰见沈策从勤政殿出来。
空旷无人的宫道,沈策行完礼站立在一旁,突然出声,道:“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白玉脚步顿住,转身回望。
时日渐寒,此时恰有雪花飘落。
只见沈策衣着青茶色描金圆领袍,腰配环饰,外披烟灰缎面镶白狐裘斗篷,高瘦清冷,姿态娴雅,唇边笑意清浅,星眸微颤似乎很高兴。
他道:“娘娘,下雪了。小心着凉。”
“多谢沈大人。”白玉说完,便转身离开。
留沈策于原地矗立良久,等到再也见不到人影,等到雪花大如鹅毛,他压抑的咳了咳,缓缓离去,脚步轻轻,唇角微扬,似乎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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