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刮过眼皮时,我左眼的翳影又浓了几分。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前边一团绯色影子,像团烧不起来的火。骆驼缰绳在掌心磨出泡,却不敢松手,怕一错步就栽进滚烫的沙里。)
我:(用鎏金酒壶敲了敲向导的腿)老周,那公主还在前边儿么?
向导:(声音里掺着沙砾)在呢大人,您听银铃声,三长两短,没断过。
(我侧耳去听,腕间银铃突然轻颤——不是公主的铃声,是我藏在袖底的狼首铃铛。这铃铛该是成对的,可右手里始终空着。)
公主:(声音突然近了,带着股玫瑰混铁锈的味儿)大人要不要牵我的马?您左脚的步子比右脚轻,踩不稳。
我:(喉结动了动,伸手去够她递来的缰绳,指尖擦过她掌心老茧)劳驾公主...您这手,像是握过刀的。
公主:(缰绳顿了顿)王大人耳力真好,我小时候在北疆学过几年剑术。
我:(摸出金桔核在指尖碾)公主,有没有见过和你长的差不多的?。
公主:(银铃突然停了,半晌才听见她轻笑一声)大人这是说我?差不多的,天底下哪有长的差不多的人,别是没有,就连一模一样的树叶都不是有的!大人,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故人!
是吗?公主笑了笑!将自己刚刚快要跳出的心脏,慢慢平复!在心里想到,吓死了,差点以为他看出什么了!
热风卷着碎叶砸在胡杨树干上时,他左眼的翳影里终于漫开一片灰蓝——是湖水反光。骆驼队停在芦苇边缘,手下们卸水袋的金属环扣声此起彼伏,混着骆驼低哑的嘶鸣。
“歇脚。”他扶着驼鞍站稳,靴底碾过沙面,触到的土层时顿了顿。身后传来她的银铃声,三长一短,比平日急促些。
“我要洗澡。”她的绯色裙摆扫过他脚踝,声音里带着沙粒磨过的粗粝,“头发里能筛出半斤沙子。”
他转身,左眼只能辨出她模糊的轮廓在晃动:“湖边滑。”
“所以要你看着。”她解下披风塞到他臂弯,缎面擦过他手背时带着体温,“左眼能看见人影就行,防着泥沼冒泡。”
他攥紧披风,冲远处手下抬了抬手:“看好骆驼,别让靠近芦苇。”三名手下应声散开,甲胄轻响惊起几只水鸟,扑棱声掠过湖面。
她踩着芦苇走向湖边,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清晰。他跟在五步后,左脚先探路,触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时侧身避开。芦苇叶刮过他手背,他抬手拨开,指尖沾了滴露水,凉丝丝的。
湖水漫过她脚踝时,她轻吸一口气。他站在芦苇丛口,左眼盯着她晃动的影子,看她弯腰解靴带,长发垂落遮住侧脸。靴底磕在石头上,发出“咚”的一声,惊得浅滩小鱼窜向湖心。
“递皂角。”她首起腰,手臂扬起时,银铃晃出细碎的光。他从她靴筒里摸出布囊,粗糙的麻纹擦过掌心,递出时触到她指尖的薄茧。
远处手下突然喊:“大人!云要压过来了!”他转头望向沙丘,左眼的翳影里,暮色正从地平线漫上来,将湖水染成深灰。她在水中撩水的响动停了停,披风重新裹上肩头:“走。”
芦苇在风中合拢,遮住她方才站过的浅滩。他跟着银铃声离开时,靴底蹭到一块圆滑的鹅卵石,险些打滑。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大人的步子比早上稳些了。”
他没接话,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驼铃,在风沙里敲出单调的节奏。
天还没亮,王永便起身收拾行李。母亲己在堂屋忙碌,将备好的干粮小心放进他的包袱,又用布仔细包好几锭银子,塞到包袱最里层,叮嘱道:“在外头,钱可得省着花,别委屈了自己,要是不够,就托人带信回来。”
父亲坐在一旁,沉默许久后开口:“要是遇着难处,可别硬扛着。”
王永一边应着,一边将书籍整齐码放进书箱,这些皆是科考必备。他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纸张虽有些陈旧,却承载着他的希望。
嫂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来,眼眶微红:“喝了这粥再走,一路上注意安全。”她放下粥,又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递给他,“这是我求来的平安符,你带着,保你一路顺遂。”
王永接过,心里满是感动:“谢谢嫂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此时,天边泛起一丝微光,该是启程的时候了。王永背起包袱,拿起书箱,向家人一一告别。迈出家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望去,家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模糊,却无比温暖。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心中既有对未知前路的忐忑,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暗暗发誓一定要考取功名,找回哥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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