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热风卷着细沙掠过甲胄时，他突然攥紧缰绳。骆驼的蹄子停在半空中，悬在沙面上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定格。远处的沙丘在热浪中扭曲，恍惚间竟浮现出中原古城的飞檐轮廓，青砖灰瓦在沙雾里若隐若现，却在眨眼间散成流动的金黄。
“命。”他低声念出这个字，喉间滚过沙粒般的粗粝。掌心的刀柄凹痕突然发烫，像是有团火在皮肤下灼烧。记忆的碎片如毒烟般钻进脑海：内力运转时的灼热感、指尖凝聚的淡金色光雾、还有那个总在月夜里练习的招式——试图将自身生命力与内力融合，却在每次尝试后呕出黑血。
“大人？”亲卫的声音穿透迷雾。他这才发现队伍己停驻，公主的骆驼正缓步靠近，鞍下悬挂的水袋随着动作轻晃，皮革刺绣上的图腾刺得他眼眶生疼。
“以前错了。”他对着风沙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用自己的命，不如……”
“不如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沙漠正午的燥意，却在尾音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面对她的靠近，他只是，摆了摆手，没什么，随后面对队伍高声说：“队伍休整半个时辰。”他突然开口，甩脱脑海中的幻象，“检查驼队脚力，清点水袋。”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转身时披风扬起，露出腰间短刀的刀柄。那刀柄上刻着细小的纹路，是他亲手设计的防滑槽，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他曾试图凝聚的“命力”形态。
他摸出暗袋里的碎糖，放进嘴里。甜味混着沙粒的涩，在舌尖炸开。远处的沙丘后，一只蜥蜴探出脑袋，又迅速缩回去，只留下一串细小的脚印。
有些路，一旦选择，就再难回头。他望向中原的方向，那里有他要解的谜，也有他要断的念。
“继续前进。”他轻磕骆驼，驼铃再次响起，惊散了最后一片幻象。沙粒从甲胄缝隙漏下，落在他攥着缰绳的手上，像是时光的残骸，终将被新的风沙掩埋。
他盯着沙面，朦胧的视线里忽然泛起细碎的金光。那些沉眠的沙粒在瞳孔里渐渐苏醒，化作一团团浮动的光球——红的炽烈，蓝的幽冷，更多的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混沌色，像被揉碎的夕阳。每颗光球都在轻轻震颤，宛如某种隐秘的心跳。
“原来如此。”他的指尖划过虚空，却在触到某颗靛蓝色光球时顿住。那光团里纠缠着暗紫色的纹路，像极了三日前程子里那匹老狼的眼睛。现实中，他的手掌攥紧沙粒，细沙从指缝滑落，却在掌心留下枚狼首形状的印记。
骸骨卧在沙丘凹陷处，肋骨间卡着风干的驼毛。他单膝跪地，盲眼凑近白骨，却“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狼的命火早己熄灭，只剩残灰般的微光萦绕骨殖。他将方才捏住的光球按进狼头骨凹陷处，光球碎裂的刹那，沙粒突然沸腾起来。
骨骼发出细碎的咔嗒声，沙粒如被无形的手牵引，层层堆叠出肌肉的轮廓。他看见狼的命火在沙躯里重新点燃，先是微弱的火星，继而窜起幽蓝的焰苗，将空洞的眼窝烧得透亮。当狼首抬起时，喉间滚出的不再是风声，而是混着沙粒的低吼。
指尖还沾着未及消散的光屑。狼的沙躯抖落细沙，尾巴扫过他脚面时，带起的不再是尘土，而是某种冰凉的、活物的气息。远处驼队传来惊呼，他却在狼瞳里看见了自己——不是此刻的瞎眼将军，而是某个更古老的、与沙风共生的存在。
狼的沙躯在风中起伏，像是被赋予了呼吸。它转头望向他，眼窝里跳动的幽蓝火焰映出他的轮廓——那是用命火点燃的幻象，还是某种超越生死的存在？
“活了。”他轻声说，指尖掠过狼首，沙粒在掌心跳动如脉搏，“又没活。”
狼的身形模糊了一瞬：“它有狼的骨，狼的魂，却用沙粒做了皮肉。”
他望着狼在沙地上投下的影子——那影子没有重量，边缘虚浮如烟雾
狼突然低嚎，声音里混着沙粒摩擦的锐响。
它能存在多久？我知道了，如同燃烧的柴现在为他提供能量的就是命了“首到命火燃尽也是宿命的终结。”他抬手挥了挥，狼顺从地卧倒，沙躯迅速坍缩成骨架，“或者……首到我找到新的命火。”
风卷起狼骨上的沙粒，在空中拼出转瞬即逝的狼形。
他望着漫无边际的沙海，风卷着细沙在指尖聚了又散，像极了命火的形态——看似无形，却始终被某种力量牵引。狼的骸骨己化作尘埃，如同命运无形无质。
我是否以前窥探过我不曾能窥探的东西，而导致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许吧！即使现在，也不是我所能追寻的，我很幸运，活了下来！但我又很不幸，失去了很多！我不知命运这辆风车，要转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这风 ，能吹动这辆风车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就在下一刻终结！
“命运从无终结 ，会有新的风代替我。”他轻声说，声音被风沙扯碎又重组，“不过是换条路走。”
但道路又怎么是自己能选择的，迷茫好像是我现在唯一的主旋律！
篝火在沙夜里跳成金黄的圆，她用短刀拨弄着炭块，火星溅上披风，却在将燃时被她指尖按灭。“梦想？”她挑眉看他，刀面映着跳动的火光，“我想当皇帝算不算？”
他往火里添了块干驼粪，烟味混着沙粒扑来：“臣以为公主想当将军。”
“将军要听人调遣。”她将刀插进沙里，虐待不屑的说“皇帝只需要听自己的。
“当皇帝要杀人。”他摸出两块糖，一块扔进火里，看它在高热中融化成琥珀色的泪，“比当将军杀的更多。”
“那又如何？”她忽然冷笑，指尖碾过刀柄上的狼首，火光在她瞳孔里碎成冰碴，“哪个成功者背后不是尸骨累累？”
他抬眼望她，盲眼在火光下泛着银灰：“公主觉得，我会怕这些？”
“怕？”她捡起另一块糖，在指尖转了半圈，糖块突然被捏碎，碎末混着沙粒溅进火里，“我要的是你帮我堆这堆尸骨”。
可我连中原人都不是，你怎么就敢保证我会帮你？
总有一天你会帮我的，这是你欠我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欠我什么，但我遇到一个道士，那个道士说你欠我！我也就信了。
是吗？那那个道士挺无良的，我们之前都不认识，就说我欠你！真是信口胡周。
我倒不认为是在骗我，他说我会遇到，沙匪，我就真的遇到了，他说我会遇到你，我就遇到了！是不是挺准！
那是挺准！不过万事无绝对，说不定！就如他说的一样，那一天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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