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云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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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云烟5

 

我指尖抚过匕首中空处的金属牢笼,毒针在里面发出细碎的蜂鸣。阳光透过窗纸破口斜切进来,在刃面冰裂纹上流淌成金绿相间的河。独目映着刀身幽光,忽然轻笑出声——「君子?」尾音碾过喉间血痂,像砂纸擦过刀锋,「这名字倒该配玉坠子,不是喂毒蜂的铁壳子。」

毒针在牢笼里撞出急促的「嗒嗒」声,似在应和我的嘲弄。指腹过刀柄月牙机关,凸起的铜钉硌得掌心发痒,那是特意嵌进去的黄蜂复眼纹路。我忽然将匕首举到唇边,用犬齿轻叩尾端螺帽,金属相撞声里,内腔飘出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是红绳里的鹤顶红粉末,此刻正与毒针分泌的酶液酿成新的毒浆。

「君子如玉,」我低笑,独目中的烛光晃了晃,「可玉碎了能拼,这刀碎了……」话未说完,刀锋己擦着耳垂削断三根发丝,青芒在鬓角投下冷冽的弧光,「要连骨头带魂一起碾成齑粉。」指尖按住月牙凹槽,「咔嗒」轻响中,三枚毒针从尖端孔中探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幽蓝三棱光,恰似出鞘的寒星。

毒蜂在金属牢笼里振翅的频率突然加快,刃面冰裂纹竟泛起潮意,像极了沙漠暴雨前,沙粒吸附水汽时的暗沉。我将匕首轻轻按在胸口,感受着内腔毒针与心跳共振的震颤,独目微阖—那些用活人喂毒蜂,铁笼晃动的声音,倒与此刻刀柄里的蜂鸣有七分相似。

一个月后,客栈外的槐树己抽出新叶。他将「君子」插入新制的檀木刀鞘,鞘面的燕形纹路里还嵌着未扫去的木屑,指尖抚过便有细碎的木香混着铁锈味漫上来。公主倚在门框边,新裁的石榴红襦裙曳地,腕间银铃随着晃动摇出细碎的光:“铁器铺子的味儿还没闻够?”

他系紧腰间革带,刀鞘与甲胄相撞发出轻响:“闻够了。”抬眼时,见她发间别着朵刚摘的槐花,花瓣上沾着露水,在晨光里剔透如沙漠里难寻的水晶。

“中原的春天倒比南疆热闹。”她伸手替他拂去肩头木屑,金粉眼影在睫毛下闪了闪,“不过这槐花香得腻人,哪有沙枣花香清爽。”

他想起沙漠里耐旱的沙枣树,花小如粟却能香透整个绿洲。

“该上路了。”他转身唤亲卫牵骆驼,靴底碾碎落在青石板上的槐花。

他单指勾住匕首尾端螺帽,拇指压下月芽机关。“咔嗒”轻响中,三枚毒针从尖端孔中探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幽蓝三棱光。他手腕翻转,匕首破空掷向三丈外的槐树,刀刃“噗”地没入树干,刀柄震颤着抖落几片槐花。

她挑眉抚掌,鎏金护甲刮过骆驼鞍鞯:“好准头。”

他跛步上前拔匕首,指腹刃面冰裂纹,毒针己随机关复位。“刃口淬过寒铁。”他将匕首抛给她,鹿皮绳擦过她掌心,“试重量。”

她握住刀柄,拇指碾过铜钉凸起的蜂纹,忽然将匕首按在掌心虚劈——空气里荡起极细的“嗡嗡”声,似远似近。“叫什么?”她抬眼,独目映着他靴底碾碎的槐花。

“君子。”他转身牵骆驼,甲胄与刀鞘相撞发出轻响,“该上路了。”

驼铃响起时,她将“君子”插入蹀躞带,石榴红裙摆扫过他沾着木屑的鞋面。春风卷着槐花香掠过刀刃,冰裂纹里的光影晃了晃,恰似他转身时,独目中未及落定的半片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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