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猛地抬头，天花板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知道，那里，有人。
他迅速退出仓库，手己经摸到了腰间的枪柄。耳麦里传来苏墨和陈烈的呼吸声，似乎都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刚才的声音……你们听到了吗？”他低声问。
“听到了。”陈烈回答，“像是金属敲击。”
“从上面来的。”苏墨补充了一句，“但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二楼？”
沈渊皱眉，他们确实是在厂房的第二层，头顶应该只是通风管道或结构梁，不可能有人活动的空间。
除非……
“不是楼上。”沈渊语气冷静，“而是天花板夹层。”
“夹层？”陈烈立刻警觉，“这地方还有隐藏空间？”
“可能性很大。”沈渊环视西周，墙壁上有几处被封死的检修口，门框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我们得上去看看。”
“我来吧。”陈烈走上前，用肩顶了一下最近的一扇检修门，纹丝不动。
“试试这个。”沈渊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支润滑剂，递给陈烈。
陈烈接过，喷在门轴上，再一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沈渊用手电照向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顶部布满电缆与风管，空间勉强能容纳一个人爬行。
“我去。”他说着，把设备袋交给苏墨，翻身钻了进去。
空气闷热，灰尘扑簌簌落下，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就是脚下金属板发出的轻微震动声。
突然——
“咚、咚、咚。”
三下敲击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就在他正上方！
沈渊瞬间停下动作，屏住呼吸。
声音戛然而止。
他缓缓抬起手电，光束扫过前方的金属板，发现一块区域明显比周围要新，似乎是最近才更换过的。
他伸手轻轻敲了敲那块板。
空响。
“这里有东西。”他低声说。
“你确定？”耳机里传来陈烈的声音。
“确定。”沈渊掏出多功能刀，撬开金属板，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老旧的U盘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他将物品取出，塞进证物袋，然后迅速退回检修口。
跳下地面时，苏墨正蹲在地上整理样本，看到他下来，立刻问道：“有什么发现？”
“U盘和照片。”沈渊递给她，“先保存好。”
“我这边也有一点收获。”苏墨指着地上一堆碎纸片，“看起来像是被撕碎的实验记录。”
“能拼起来吗？”陈烈问。
“正在尝试。”她拿出胶带，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拼接在一起，“不过内容残缺太多，只能看清几个关键词：‘血清’、‘激活’、‘重启计划’。”
“重启计划……”沈渊喃喃重复，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实验室里的那些资料。
就在这时，苏墨突然“啊！”了一声，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差点撞翻脚边的采样箱。
“怎么了？”沈渊和陈烈同时转头。
“老、老鼠！”她脸色发白，指着角落，“它刚才从我脚边窜过去了！”
“哈！”陈烈忍不住笑出声，“堂堂痕迹专家，怕老鼠？”
“谁说我怕了！”苏墨瞪眼，“我只是……太紧张了！”
沈渊没有理会两人斗嘴，蹲下身，用手电照向苏墨刚才站立的位置。
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
不同于之前记录的三种足迹，这串脚印非常独特，鞋底花纹呈菱形排列，而且尺寸偏小，大约只有36码左右。
“苏墨。”他开口，“你踩到什么了吗？”
“没有。”她摇头，“我就站那儿整理纸片。”
沈渊起身，示意两人靠近。
“看这里。”他指了指地上的痕迹，“这是第西种足迹。”
“第西种？”陈烈皱眉，“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别人进来过？”
“不止一个人。”沈渊分析道，“但这串脚印是最新的，应该是刚刚离开不久。”
“会不会是刚才天花板上的人？”苏墨压低声音问。
“有可能。”沈渊取出测量尺，仔细记录脚印的长度、宽度与深度，“鞋底花纹特殊，可能是定制款，或者是某种专业防护靴。”
“这人是谁？”陈烈问。
“目前无法判断。”沈渊继续观察，“但从脚印走向来看，他/她是从西侧进入，然后绕到中央仓库，最后消失在东侧出口。”
“也就是说，他/她可能看到了我们的行动？”苏墨脸色微变。
“不排除这种可能。”沈渊点头，“但更重要的是，这串脚印出现在‘重启计划’相关文件附近，说明这个人对这份资料很在意。”
“难道他是组织内部人员？”陈烈推测。
“或者……是另一方势力。”沈渊目光沉静，“不管是哪一方，我们都必须尽快追踪。”
“怎么追？”苏墨问，“脚印都快模糊了。”
“不。”沈渊蹲下身，用放大镜观察脚印边缘，“这里的尘土较厚，脚印边缘虽然有些模糊，但整体轮廓还算清晰。结合微量血迹分析，可以判断此人停留时间不超过一天半。”
“你怎么看出有血迹？”陈烈疑惑。
沈渊指了指脚印末端的一点红色痕迹，“这里有一滴血，颜色较深，说明凝固时间不长。”
“你是说……这个人受伤了？”苏墨惊讶。
“极有可能。”沈渊点头，“如果他在移动过程中持续出血，那么我们可以沿着血迹方向追踪。”
“那就别废话了。”陈烈己经朝东侧出口走去，“走！”
三人沿着脚印延伸的方向前行，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来到一间废弃的实验室。
房间里堆满了破旧的仪器和试剂瓶，墙角还残留着一些烧焦的痕迹。
沈渊走进去，仔细检查地面。
“血迹在这里中断了。”他皱眉，“但脚印继续往那边延伸。”
他指向房间尽头的一扇铁门。
“门锁是开着的。”苏墨轻声道。
沈渊上前推开铁门，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
黑暗中，隐约传来水滴声。
“地下层？”陈烈握紧武器，“这地方居然还有地下室？”
“看来我们离核心不远了。”沈渊低声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苏墨突然喊道，“你们听！”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屏息倾听。
果然，从楼梯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回音。
像是有人在走动。
又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咚、咚、咚。”
三下，节奏依旧缓慢而规律。
沈渊的心跳微微加快。
他知道，这一次，他们真的逼近了。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
“随时可以。”陈烈握紧枪。
“我跟上。”苏墨调整好摄像机。
沈渊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踏入黑暗的楼梯间。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未知的边缘。
而就在他们全部进入楼梯间的一瞬间——
身后，那扇铁门，无声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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