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身后无声地合上，黑暗像一层厚重的幕布笼罩着三人。沈渊的脚步停顿了一瞬，随即继续向前，手电光束扫过前方台阶，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小心脚下。”他低声提醒，脚步稳健地往下走。
陈烈和苏墨紧随其后，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回荡，仿佛有无数人在他们身后悄悄跟随。
楼梯尽头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墙壁斑驳，水泥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钢筋。地面上散落着碎玻璃、破纸片和一些不明液体痕迹。
“这里的脚印还在。”沈渊蹲下身，用放大镜观察地面，“不过……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陈烈凑过来。
“鞋底花纹变了。”沈渊指着一处模糊的痕迹，“刚才那串菱形排列的鞋印，在这里突然变浅，而且走向有些紊乱。”
苏墨立刻打开摄像机记录，“会不会是对方换了鞋子？”
“可能性不大。”沈渊摇头，“更换鞋子需要时间，而且这种环境下不太现实。”
他站起身，沿着脚印方向缓慢前行，一边观察一边分析：“从足迹深度来看，对方体力有所下降，步伐不稳，可能是受伤导致的。”
“血迹呢？”陈烈问。
“还没发现新的。”沈渊皱眉，“但这里有拖拽痕迹。”
果然，地面上有一道细长的划痕，像是有人在地上拖动什么重物留下的。
“难道他背着人？”苏墨猜测。
“或者自己摔倒了。”沈渊补充，“不管怎样，我们得加快速度。”
三人继续前进，空气越来越潮湿，水滴不断从天花板落下，敲打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咚、咚、咚。”
节奏依旧缓慢而规律。
“声音好像近了。”苏墨压低声音。
“不是近了。”沈渊停下脚步，“是我们离源头更近了。”
就在这时，通道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T字形分岔口。
沈渊用手电照向两侧，左边通道向下倾斜，右边则逐渐上升。
“脚印在这里中断了。”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地面灰尘的扰动情况，“只有轻微的摩擦痕迹，说明对方可能在这里短暂停留，然后改变了方向。”
“往哪边？”陈烈问。
“我选右！”陈烈毫不犹豫地迈步，“首觉告诉我那边有动静。”
沈渊没有阻止，只是默默观察他的动作。
几秒钟后，陈烈的身影消失在右侧通道中，片刻之后，传来一声闷响。
“靠！”
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撞墙了？”苏墨忍不住笑出声。
“你别笑了。”陈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墙后面说不定藏着暗门。”
“要真是暗门，那你可真是靠鼻子办案了。”苏墨调侃道。
沈渊没理会两人的斗嘴，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左侧通道的地面上。
他取出紫外线灯，缓缓照射，忽然，一抹微弱的荧光反应引起了他的注意。
“苏墨，过来一下。”他低声喊道。
苏墨立刻跑过来，蹲在他身边。
“你看这个。”沈渊指着一小块区域，“这是血液残留的氧化反应。”
“你是说……血迹？”苏墨睁大眼睛。
“没错。”沈渊点头，“虽然己经干涸，但还能检测到微量成分。结合之前的脚印走向，嫌疑人应该是在这里短暂停留，并尝试处理伤口。”
“也就是说，他确实受伤了。”陈烈也走了回来，一脸尴尬，“那我们现在该往哪边？”
“往左。”沈渊语气坚定。
“为什么？”陈烈问。
“第一，右侧通道尽头是死路，没有任何出口；第二，左侧通道地面灰尘扰动更明显，说明有人经过；第三，最重要的是——”沈渊指了指地上的鞋印，“这双鞋的花纹，属于一种己停产的军用战术靴。”
“军用战术靴？”苏墨迅速调出数据库比对，“你说得对，型号是X-321，十年前配发给特种部队使用，后来因舒适性问题被召回。”
“也就是说，这个人要么是退役特种兵，要么是有渠道获取军用装备的人。”沈渊分析道，“不管是哪种身份，都意味着他具备一定的专业能力。”
“所以他不会傻到一头撞进死胡同。”陈烈苦笑，“看来我这次真猜错了。”
“没关系。”苏墨拍拍他的肩膀，“至少你让我们放松了一下气氛。”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沈渊转身朝左侧通道走去，“我们必须尽快追上他。”
三人继续深入，通道逐渐变得狭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某种化学试剂与腐烂物质混合后的气味。
“你们闻到了吗？”苏墨皱眉，“这味道……有点像实验室废料。”
“有可能。”沈渊点头，“这条地下通道，或许连接着工厂的核心实验区。”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金属撞击声。
“咚、咚、咚。”
三下，节奏依旧不变。
沈渊的心跳微微加快。
他知道，那个人就在前面。
而且，似乎……并不急于逃走。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
“随时可以。”陈烈握紧枪。
“我跟上。”苏墨调整好摄像机。
沈渊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踏入更深的黑暗中。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未知的边缘。
而就在他们全部进入左侧通道的一瞬间——
身后，那扇铁门，再次无声地关上了。
一道细微的机械运转声从头顶传来。
“等等……”沈渊猛地抬头。
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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