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宫廷救急

长安的街头巷尾，最近被一个名字搅得热闹非凡。茶馆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济世堂林医正的传奇：“各位看官！且说那城郊瘟疫肆虐，百医束手，偏偏这林姑娘一剂奇方，药到病除，活脱脱是药王菩萨转世！” 茶客们听得目瞪口呆，放下茶碗交头接耳，有人咂舌道：“我家隔壁的跛子，被她扎了几针，如今都能小跑了！” 一传十，十传百，林晚的名号如同春日柳絮，飘遍长安城的角角落落。

这日，终南山下的桃花开得正艳，林晚与裴宴之漫步溪边。林晚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正要凑近细嗅，忽听得山道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只见一名侍卫骑着通体乌黑的骏马，如离弦之箭飞驰而来。马匹西蹄翻飞，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凝成金色雾霭，侍卫的盔甲随着颠簸泛着冷冽的光，腰间佩剑在鞘中叮当作响。

“裴公子！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殿下突发急症，病情凶险！皇上宣您和林姑娘即刻入宫！” 侍卫在丈许外猛地勒住缰绳，马匹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前蹄几乎擦着林晚的裙角落下。裴宴之迅速将林晚护在身后，他的手掌还带着方才牵她时的温度，微微收紧又松开，似乎在权衡局势。

林晚的心跳陡然加快，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裙摆。她抬眼望向裴宴之，在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同样的凝重。“莫慌，有我在。” 裴宴之低声说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被山风吹乱的鬓发，将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林晚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马蹄声碾碎满地桃花，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皇宫深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太子寝宫内，鎏金兽首香炉飘出袅袅青烟，却掩不住刺鼻的腥甜气息。烛光在蟠龙柱上明明灭灭，太医们身着绯色官服，挤在雕花床榻前，有人捻着胡须摇头，有人攥着医书的手微微发抖。太子面色青紫如猪肝，胸口剧烈起伏，白沫顺着嘴角流到绣着金线龙纹的枕巾上，将洁白的绸缎染成可怖的斑驳。

林晚踏入殿内，裙摆扫过冰凉的青砖。她一眼瞥见太子嘴角残留的黑色痕迹，瞳孔猛地收缩。“这是…… 食物中毒？” 话音未落，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突然暴喝：“大胆！太子殿下分明是中了邪祟！定是有人用巫蛊之术诅咒！” 他的胡须气得根根竖起，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敲击地面，“你这黄毛丫头，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林晚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转头看向裴宴之，目光如炬：“太子最近可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裴宴之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沉声道：“今早饮过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还食用了新采摘的野果。”

林晚心中 “咯噔” 一声，古籍中关于食物中毒的记载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快取绿豆、甘草煎水，再准备一盆温水！迟了太子性命难保！”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内回荡，惊得宫女手中的铜盆 “当啷” 落地。老太医还要阻拦，裴宴之却己跨步上前，腰间玉佩随着动作相撞发出清响：“还不快去！一切后果，我裴宴之担着！”

汤药煎好时，太子突然开始抽搐，西肢剧烈挣扎。林晚顾不上溅到脸上的秽物，死死按住太子的肩头，将绿豆甘草汤缓缓灌入他口中。催吐过程漫长而艰难，太子吐出的黑色秽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熏得在场众人纷纷掩鼻。唯有林晚的目光始终坚定，一下又一下轻拍太子后背，引导他将腹中物吐尽。

随着秽物吐出，太子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一首紧绷着身体的皇上终于松了口气，龙袍下的手指微微颤抖。“妙啊！林姑娘果然医术高明！” 他大笑着抚掌，金丝冕旒随之晃动，“朕封你为宫廷医正，日后就留在太医院，好好为朕分忧！”

林晚跪地谢恩，余光瞥见裴宴之站在阴影里。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欣慰的笑意，眼神温柔得仿佛要将她溺毙其中。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透进殿内，洒在她崭新的官服上，将这份荣耀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凭借所学，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站稳了脚跟，而她与裴宴之的羁绊，也将如同皇宫里的铜铃，风吹愈响，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