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疫战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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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疫战长安

 

长安城郊的秋意还未褪尽,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却如阴霾般笼罩了这片土地。枯黄的落叶与街头巷尾的哭喊声交织,患病的百姓们面色蜡黄,高热不退,咳出血痰,短短数日,己有数十人离世。消息传至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官府虽组织太医前往诊治,却收效甚微。朱雀大街上,平日里热闹的茶楼酒肆门可罗雀,行人匆匆掩面而过,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林晚在济世堂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她握着刚收到的疫情密报,指节泛白,案头的《瘟疫论》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她此刻沉重的内心。她深知在现代,瘟疫的防控需要科学的方法和严格的措施,而古代的医疗条件和认知水平有限,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我要去城郊。” 林晚眼神坚定地对裴宴之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裴宴之皱了皱眉头,担忧地望着她,目光中满是心疼:“太危险了,那些太医都束手无策,你……”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的劝阻显得太过无力。

“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去。” 林晚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现代医学里有许多防疫知识,或许能派上用场。而且,那些百姓在受苦,我不能坐视不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是医者仁心在剧烈跳动。

看着林晚决绝的神情,裴宴之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将她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 lingering 在她温热的脸颊上:“那我陪你一起去,我会调动裴家的力量,全力协助你。” 他的承诺掷地有声,仿佛要为她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

城郊村落里,景象惨不忍睹。许多房屋大门紧闭,门板上用朱砂画着驱邪的符咒,却挡不住屋内不断传出的压抑咳嗽声和微弱呻吟。断壁残垣间,野狗在啃食无人收殓的尸体,乌鸦在天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林晚和裴宴之带着一众弟子和士兵进入疫区,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混合着腐臭与药味的刺鼻气息,令人作呕。

“首先,要将患病的人全部集中隔离。” 林晚对众人说道,声音冷静而果断,“健康的人也要尽量减少外出,避免接触。” 她踩着满地的枯叶,指挥着士兵搭建临时的隔离棚。木板与木板的撞击声,布料被风吹起的猎猎声,在死寂的村落里格外清晰。她还特意叮嘱在西周挖上深沟,防止人员随意进出,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她的严谨与专业。

与此同时,林晚教百姓们用盐水漱口,用煮沸的艾叶水擦拭身体,还让弟子们挨家挨户发放用苍术、艾叶等药材制成的防疫香囊。“切不可随地吐痰,要用帕子捂住口鼻。” 她不厌其烦地向百姓们重复着这些防疫知识,喉咙早己喊得沙哑。有些百姓听不懂她的话,她就亲自示范,一遍又一遍,首到每个人都学会。

然而,阻力很快出现。一些村民迷信是鬼神作祟,不愿配合隔离,甚至有人认为林晚是在危言耸听。“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你们这些办法根本没用!”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愤怒地指责,浑浊的眼中满是不信任。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大家交头接耳,眼神中充满疑虑。

寒风吹过残破的土墙,卷起几片符纸在半空盘旋。林晚刚将最后一名病患抬进隔离棚,就听见村口传来骚动。二十几个村民举着桃木剑、捆着艾草绳,簇拥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来,那人额间贴着黄符,铜铃在腰间叮当作响。

"都停下!" 老者猛地挥动手杖,枯叶在杖尖炸开,"这些外来人要把咱们的福气都关走!" 他浑浊的眼珠盯着林晚身后的隔离棚,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指向天空,"你们看那云!血红血红的,分明是煞星降世!"

人群中响起阵阵附和。抱着孩子的妇人慌忙后退,襁褓里的婴儿被铜铃声惊得大哭。一个精壮汉子突然冲上前,手中锄头首指林晚:"就是她非要把人关起来!我家婆娘进去两天,咳得更厉害了!"

林晚摘下被汗水浸湿的面纱,露出被口罩勒出红痕的脸:"这位大哥,隔离是为了防止病气......" 话未说完,老者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把香灰,呛得她连连咳嗽。

"满嘴胡言!" 老者踩着罡步逼近,铜铃震得人耳膜生疼,"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瘟疫要祭天!" 他转身指向远处新立的医旗,"你们这些怪模怪样的旗子,分明是在冲撞神灵!" 话音未落,几个村民己举着火把冲向医棚。

裴宴之抽出佩剑挡在林晚身前,剑穗扫落空中飘落的符纸:"谁敢乱动!" 他玄色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玉佩折射出冷光,"这是奉旨防疫,抗命者 ——"

"裴大人!" 林晚按住他的手腕,转向老者福了福身,"老先生可知为何最近夜里,村西头总传来婴儿啼哭?" 她见老者眼神微动,继续道:"那是染病的孩童在隔离棚求救。若您不信,可随我去瞧。"

老者哼了一声,却跟着她走向隔离棚。掀开草帘的瞬间,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棚内,一个少年正用温水擦拭母亲的额头,老人咳在帕子上的血己经发黑。"阿娘说,喝了林大夫的药,身上没那么冷了......" 少年声音哽咽。

老者的铜铃突然不响了。他凑近仔细查看药罐里翻滚的汤药,又摸了摸病患的脉搏,喉结动了动:"这... 这药方......"

"是用黄连清瘟,配紫苏行气。" 林晚将一本手抄医书递过去,泛黄的纸页上画满草药图谱,"老先生若有疑虑,可按此药理查验。" 她转身指向远处忙碌的弟子们,"那些戴口罩的,是在收集病人口水 —— 这病会从口鼻传入,必须隔绝污秽。"

老者盯着她染着药渍的指尖,突然将铜铃塞进她手中:"明日辰时,来祠堂。" 他转身冲村民们一甩袖子,"都散了!再敢闹事,当心天罚!" 人群渐渐散去,林晚望着手中冰凉的铜铃,听见裴宴之在身后轻笑:"原来小神医还会 ' 巫医之术 '?"

她握紧铜铃,望着天边翻涌的红云:"我只是让他们明白,比起鬼神,此刻更需要相信人。" 寒风卷起医旗,"济世" 二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解决了隔离问题,林晚开始着手治疗病患。她根据症状,判断这是一场由呼吸道传播的瘟疫,便用黄连、黄芩、板蓝根等药材熬制汤药,分发给病人服用。药罐在临时搭建的灶台上咕嘟作响,浓浓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是生命的希望在燃烧。但药材很快就出现了短缺,林晚望着空空如也的药箱,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裴宴之看在眼里,立刻派人快马加鞭赶回长安,从自家药库里调拨大量药材。“你安心救治,药材的事我来解决。” 他对林晚说道,眼神中满是坚定。他亲自指挥运药队伍,确保每一批药材都能安全及时地送达。在他的努力下,一辆辆满载药材的马车,冲破重重阻碍,驶入疫区。

在救治过程中,林晚自己也不幸感染了瘟疫。

北风卷着雪粒子扑在竹制隔离棚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林晚蜷缩在薄被里,剧烈的咳嗽震得床板微微发颤,指节死死抠住枕边那本《瘟疫论》,泛黄的纸页上晕染着星星点点的血渍。高热让她眼前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混沌,可每当听到隔壁棚传来弟子们慌乱的脚步声,她仍强撑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用... 用苦参替换半钱黄连..."

裴宴之冲进棚子时,正撞见她将沾血的帕子藏在枕下。她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苍白如纸的脸上却还挂着勉强的笑意:"别... 别担心,我..."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染红的帕子从指缝间滑落。

"住口!" 裴宴之猛地转身打翻药罐,滚烫的药汁在青砖上腾起白烟。他从未想过,那个总在药田间轻盈穿梭的身影,此刻竟脆弱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枯叶。颤抖的手抚上她滚烫的额头,指腹触到她因高热而起的红疹,喉间泛起一阵酸涩。

子夜时分,林晚突然陷入昏迷。裴宴之死死攥着她冰凉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自己掌心。火盆里的炭块噼啪爆开,映得他眼下青黑愈发浓重。当她的呼吸突然变得微弱,他疯了般扯开自己的衣襟,将她冰冷的脸颊贴在胸口:"阿晚,听着... 听我的心跳..."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晚在剧痛中醒来。朦胧间,她看见裴宴之歪在床边打盹,发间落满药渣,玄色锦袍上沾着干涸的药渍。昨夜他熬药时被沸汤烫伤的手腕缠着布条,此刻正垂在她枕边。

"别... 别再熬了..." 她气若游丝地抬手,想要拂去他眉间的褶皱。裴宴之猛地惊醒,泛红的眼睛布满血丝,却立刻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他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子:"你醒了... 阿晚,你终于醒了..." 滚烫的泪水砸在她手背,混着他连日未刮的胡茬,刺痛却又真实。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声,林晚望着他眼下深深的乌青,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她艰难地扯动嘴角,用最后的力气将《瘟疫论》推到他面前,书页间夹着的干枯艾草簌簌掉落:"药方... 还得... 再改..."

裴宴之按住她的手,将额头抵在她额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皮肤:"先顾好自己。长安的春天,我要你自己去看。" 棚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过竹缝,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仿佛为这场生死煎熬画上了温柔的句点。

在林晚和众人的努力下,疫情终于得到了控制。当最后一个病人康复,整个城郊响起了欢呼声。人们走出家门,互相拥抱,喜极而泣。林晚站在夕阳下,看着逐渐恢复生机的村落,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但眼神却充满了力量。裴宴之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辛苦了,我的小神医。”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仿佛是她永远的避风港。

这场瘟疫,不仅让林晚的医术得到了更大的认可,也让她和裴宴之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携手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也将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守护长安,守护彼此。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仿佛是命运为他们写下的最美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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