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刃注意到她的目光,瞬间警惕起来,将怀里的剑抱得更紧。
“做什么瞪着眼睛瞧着我?我夫人一剑不侍二夫,就算是你是我小师妹也没用!”
封细细僵硬回头。
原来小人书中那些,把契约剑当做自己夫人的桥段真的存在。
虽然有些离谱,但放在甲刃身上竟然意外的合理。
毕竟宋鹤卿是个疯子,而他的徒弟也有点小疯没问题吧?
前厅又上了一群舞姬,丫鬟侍从们在酒席间穿梭着,不停的给众人斟酒换碟。
检查完所有所得物后,封细细才定下了心,抬眼观察四周的情况。
主谓上做了一个面容威严,穿戴华丽的中年女子。
她这衣裳虽华丽,但看起来格外轻巧,长袍长裤,适合活动,不像深闺中女子那样,套着连步子都抬不起来的繁琐长裙。
然而在看这女子下首,副位上坐着一个格外内敛的男人,他低着头正在剥蟹壳,剥好了后又让身旁的侍从递到主位上去。
这男人身上的衣裳也价值不菲,但也就是寻常男子的衣服上装了些巧思的装饰,更温柔小意一些。
而下方看台前座的都是女子,个个精明干练。
反倒是男子们坐在后头,个个低眉顺目。
瞬间,封细细就明白了当下状况。
甲刃看了眼四周,也吓了一大跳,“小师妹,咱这不会是进了女土匪窝子吧?”
封细细摇头,却听身后幽幽传来一声轻唤。
她回过头,对上一双清澈无比的眼。
小书生依旧穿着一身青衣,但稍显繁复了些,宽大的袖袍衣摆生生讲他拘在位置上。
他坐得端正,朝她扬起一个不太熟练的笑。
“仙子,我在这里。”
封细细点头,正要过去,却被狸奴面前的一群丫鬟侍从挡了下来。
是的,一群。
毫不夸张地讲,这群人分个组就能凑三桌骨牌了。
为首的丫鬟脸上戴着标准微笑,道:“仙师,这是我们家小少爷。”
封细细看向狸奴,眼睛里明显戴上了一丝疑惑。
这少见的憨软模样让狸奴心神一颤,想要将小姑娘吞吃入腹的执念愈发强烈。
他想要起身过去,身旁的侍从却按着他的肩膀不让起身。
“少爷,这不合礼数。”
狸奴眼睫下压,斜乜着他。
封细细恐他做出什么事来,连忙叫停。
“认错了,抱歉。”说罢,她便撩起衣摆坐了回去。
见她不在执着,那群家奴都松了口气,三三两两再次将狸奴团团围住。
隔着两层人,狸奴从缝隙中看着那个浅绿的身影,后槽牙微微咬紧。
尖锐的犬齿也逐渐磨破口腔,露出几丝血腥气。
他浑身躁动不安,但也没有法子。
仙子的意愿他不能违抗,也不想违抗。
于是便抓起桌上的一颗橘子,恨恨啃了一口,吓得旁边的是从连忙检查他的脑子。
练习进行到了一半,甲刃也混吃了个肚圆,颇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架势。
她在一旁给小姑娘剥螃蟹,看着这一派和谐的场面,笑眯眯的。
“一来就吃香的喝辣的,秘境里少有这种好事。”说着,她将手里剥好的蟹肉递到封细细嘴边。
又将后头的狸奴气得怒啃一个雕成仙鹤的瓜皮。
这下侍从们不止是看他的脑子了,更是连忙叫来了府医,让府医一起帮忙看脑子。
后面乱作一团,封细细浑然不觉。
她心里有些沉重。
这种不是直面扑来的恶意,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就好比说她能与薛顽打得有来有回,但对封拂这种表面和善的人没有办法一样。
她探究不出这里是好是坏。
“我们要出去打探一下吗?”
甲刃看出来了,这样舒适的环境实在让小姑娘有些坐立难安。
真不知道她从前过的是何等日子,竟不能坦然接受这一份安逸。
甲刃又将挑出来的蟹黄拌进碗里,再次递过去。
然而她之前剥的蟹肉封细细还没吃,还搁在精致的小瓷盘里放着。
连盘子里的小勺位置都没动过,端端正正的在那摆着。
甲刃挑眉,“你看看外面。”
封细细闻言回眸四望,这里门窗都被封着,难以窥见外面的世界。
然而跳舞、唱戏、作诗的人进进出出,都是从主位对面那唯一的门中走过。
仔细看去,门外竟是一片漆黑,甚至可以说是虚无。
那些人都凭空从这片虚无中走出,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
明明他们到这里来时,门前还是有路的。
封细细蹙眉,“我们出不去。”
她用陈述地语气道。
甲刃咧嘴笑了,“是啊,所以与其瞎折腾,还不如老老实实坐在这里,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她又将手里的小碗塞到封细细的手中,里面用蟹黄拌了一小口面,看起来鲜醇无比。
“师妹,别那么紧绷嘛,多尝试接受一下别人的善意,开心很多哦。”
恰在这时,有个侍从端着果盘过来,里面又是花又是果的,装点得很是精致。
他笑盈盈的来到甲刃身边,将果盘轻轻搁到桌上。
那笑意里甚至有些羞怯,小声对甲刃开口道:“不知仙师有无良配?您看我……”
这话说的已经不算含蓄了。
封细细坚定地移开目光,不看他们二人。
那眼神仿佛马上就能遁入空门,敲个百十余年的木鱼。
甲刃嘴角的笑意也僵了一下,看了看果盘,又看了看那个面带红霞的男侍。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的有男的以为一个果盘就能换来一个夫人吧?
这仨瓜俩枣的,不如一只鹅腿来得实在。
她心中吐槽,面上却缓声道:“承蒙错爱,在下心中已有良人。”
侍从脸更红了,他揪着衣角,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不、不知仙师心爱的人是什么样子?”
甲刃表情严肃起来。
她的目光宁静永远,虔诚的好像个圣门佛子。
“它啊,高大威猛,有我半人之高,重达千斤,每次举起它时我就感觉像是举起了全世界。”
她顿了顿,看着侍从逐渐难看的表情,眼神愈发真诚,神情已经有了些痴狂。
“它通体黢黑,但最近修得道法,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如蜉蝣大小的符文,更显威武霸气!”
侍从脸都绿了,眼里的泪也早就被吓了回去。
在甲刃将要开始下一段演讲前,连忙告辞逃走。
甲刃摸不着头脑,连忙问封细细,“是我刚刚说的不够好吗?他怎么一点都不为我的夫人感到着迷?”
封细细绷住表情,道:“别多心。”
他只是难以想象一个半人高、千斤重、黑皮红纹的大汉到底是什么样子。
正常人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把双手剑吧!
“今天是个好日子!”主座上的女人突然开口。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吧了几下嘴后又道。
“我女宋凪被肃世宗收去,马上就要去修仙啦!”
女主人高兴地大笑,座下宾客皆举杯称赞。
而只有封细细和甲刃,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肃世宗不就是她们的门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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