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挖野菜挖出个金坷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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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挖野菜挖出个金坷垃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灰蓝色的天际刚透出一丝鱼肚白,林薇就精神抖擞地扛起了家里那把豁了口的旧锄头。

“柱子!囡囡!起床!跟娘挖宝去!”她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把还在睡梦中吧唧嘴的俩娃拽了起来。

系统昨晚絮叨了一堆,核心意思就是那十斤金贵的杂交玉米种得等到开春才能播种,眼下最火烧眉毛的是解决过冬的口粮——原主家那半袋掺着沙子的麦麸,撑死了也就够吃三天!等那酸秀才的束脩?黄花菜都凉了!

“娘,咱们不去后山吗?”柱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指着西边那座光秃秃的石头山,“爹说那边有蕨菜……”

“蕨菜?”林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扛着锄头大步流星地往村东头的小河边走,“那玩意儿塞牙缝都不够!跟娘去河边,挖点正经能填肚子的野荠菜,运气好还能摸点螺蛳打打牙祭!” 前世在西川乡下,外婆可是摸螺蛳的高手,拿紫苏叶和辣椒一爆炒,香得能让人吞掉舌头!想到那滋味,林薇脚下生风。

深秋的清晨,草叶上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踩上去发出轻微的碎裂声。空气清冽,带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林薇一边走,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河滩边的野地。

【叮咚!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改良土壤!任务描述:贫瘠的土地是脱贫的绊脚石!请宿主利用现有条件改善土地肥力。任务奖励:现代有机肥简易配方一份~】

“改良土壤?”林薇停下脚步,蹲下身,用手扒拉开一片枯草,抓起一把泥土在指尖捻了捻。土质发黄发硬,黏糊糊的,没什么颗粒感,透气性极差。“难怪原主种的那点麦子稀稀拉拉跟秃子的头发似的。”她嫌弃地嘀咕。

正琢磨着这改良从何下手,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河边一片茂密的芦苇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晨曦下反射出一点黯淡的银光。

“咦?”林薇好奇心起,拨开湿冷的芦苇杆往里探。扒开几丛枯草,一个锈迹斑斑、巴掌大小的铁盒子露了出来。盒子没锁,轻轻一掰就开了。里面垫着一块褪色的红布,红布上放着……半块灰扑扑、边缘有点发黑发硬的东西?

“娘!这是啥?”囡囡好奇地凑过来,小鼻尖上沾了一颗晶莹的露珠。

林薇把那半块东西拿起来,入手有点滑腻,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近乎消失的皂角混合着某种油脂的奇怪味道。她心里有了谱,但脸上却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对囡囡说:“囡囡,这可是好东西!这叫——金坷垃!”

【噗——!宿主!那是原主压箱底的陪嫁!一块省城来的香胰子!她当宝贝似的藏了半年都舍不得用!不是什么金坷垃啊喂!】系统在脑子里尖叫抗议。

“香胰子?”林薇眉梢一挑,看着手里这半块“古董”,再看看河边那些挂满了深褐色皂角的皂角树,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成型。她捏捏囡囡没什么肉的小脸蛋,压低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囡囡想不想让村里那些小娃娃都羡慕你?咱用这个‘金坷垃’和树上那些皂角,做出香喷喷、滑溜溜的洗脸膏子,卖给镇上的胭脂铺,换多多的铜钱,买白面大馒头吃,好不好?”

“白面……馒头?”囡囡的眼睛瞬间像被点亮的星星,她吃过最好吃的就是昨天的玉米饼和鸡蛋,白面馒头只在爹的描述里听过。“好!囡囡要!娘,做香香!”

旁边的柱子反应更快,他立刻看向河边那几棵高大的皂角树,眼睛亮得惊人:“真的能换钱买馒头?那……那我帮娘捡皂角!我爬树快!”说着就挽起那过于宽大的裤腿,露出细瘦的脚踝,作势就要往树上爬。

“慢点慢点!捡地上掉下来的就行!”林薇赶紧拉住这莽小子。母子三人立刻行动起来,蹲在河滩边,专挑那些深褐、自然掉落的皂角往带来的破竹筐里捡。

不一会儿就捡了半筐。林薇掂量着差不多,正准备招呼孩子们回家大展身手,一抬头,却看见小路的尽头,一个青衫人影正抱着几本书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走。不是赵长卿是谁?他鞋底沾满了泥,长衫下摆也蹭脏了,看着有些狼狈。显然也是刚下早课回来。

他看到河边蹲着的母子三人,明显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林薇肩头那半筐皂角和她手里握着的锄头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嗫嚅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夫……夫人……这锄头……沉吗?”

林薇看着他那一身斯文扫地的样子,再看看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差点笑出声。她故意把锄头往前一递,作势要塞给他:“比你那破毛笔沉多了!咋,赵大秀才想试试手?来,帮娘扛会儿?”

赵长卿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忙脚乱地去接那沉甸甸的锄头,锄头把差点绊到他脚。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青衫下摆不可避免地扫过泥泞的草地,沾上了更大一块污迹。

【嘀嘀!宿主请注意!您的‘温柔值’余额不足10%!请谨慎言行,再凶男主将扣除积分!】系统警报及时响起。

林薇嘴角抽了抽,到嘴边的“笨手笨脚”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凶残”,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自以为)的温柔:“咳……那个,长卿啊,你要是走累了,就帮娘拎下这筐皂角呗?瞧你这鞋,都脏成啥样了,回家娘给你刷干净哈。” 天知道她说“娘给你刷鞋”这话时,自己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效果却出奇的好。赵长卿猛地抬起头,隔着那副滑到鼻梁的眼镜片,林薇清晰地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被顺了毛的猫儿,带着点受宠若惊的茫然和……一丝微不可查的欢喜?他连忙伸手去接那筐皂角,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林薇因为挖野菜而磨出薄茧的掌心。

那粗糙的触感让赵长卿微微一怔。他记得,从前的林氏,虽说是穷苦出身,但嫁过来后,因着他的“体面”要求,是很少做粗活的,十指虽不纤纤,却也还算细嫩。如今……他嘴唇动了动,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从宽大的袖袋里摸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有些局促地递到林薇面前:“镇……镇上铺子新出炉的……芝麻饼……你……你尝尝。”

林薇挑眉,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油纸包带着点温热。她打开,里面是一个烤得有点焦黄的芝麻饼,散发着芝麻的焦香。她掰开,给眼巴巴望着的柱子和囡囡一人一半,自己则咬了一大口。唔……又干又硬,还有点糊味,比她昨天用系统面粉做的玉米饼差远了!

看着赵长卿那带着点期待又紧张的眼神,林薇恶趣味顿生。她故意皱起眉头,咂咂嘴:“啧,这饼子咋这么硬?还有点糊巴味儿,还没娘昨儿个烤的苞谷饼香软呢!”

赵长卿白皙的耳尖“唰”地一下又红了,他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嘟囔:“苞谷……苞谷是粗粮……”

“粗粮咋了?!”林薇把锄头往肩上一扛,动作利落又带着一股子蛮劲,“粗粮做好了,比那精米白面还养人!等娘把这河滩边的洼地改良好了,种出又大又甜、比白面还香的苞谷棒子,让你天天吃‘粗粮’!省得你连个锄头都拎不稳,走几步路就喘,丢咱川妹子的脸!”

赵长卿:“……” 他看着妇人扛着锄头、大步流星走在前头的背影,再看看手里沉甸甸的皂角筐,还有两个啃着芝麻饼、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孩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反驳“丢川妹子的脸”,还是该震惊于她那“种出比白面还香的苞谷”的豪言壮语。他默默推了推眼镜,认命地拎起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青衫上的泥点,仿佛是他新生活的某种……独特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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