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朝堂烹鲜破陈规，父子同心镇暗流

晨光刺破薄雾时，太和殿的铜鹤还凝着霜露。满朝文武交头接耳，目光不时扫过殿角临时搭建的灶台——雕花檀木架上摆着铁锅铜勺，旁边的青花瓮里，新鲜番茄正泛着的光泽，与金镶玉的朝服、红珊瑚的顶戴形成古怪又刺目的对比。

“宣十五阿哥进殿！”

胤禧穿着簇新的西爪蟒袍，小身板挺得笔首。他怀里揣着从御花园偷摘的薄荷叶，掌心却沁着汗。台阶下，八阿哥胤禩垂眸掩住眼底算计，礼部尚书陈廷敬皱着眉轻咳，满殿寂静中，铁锅与木铲碰撞的脆响格外清晰。

“臣儿今日要做两道菜。”胤禧将橄榄油倒入锅中，清亮的油花溅起，“这第一道，叫‘锦绣乾坤’。”他动作利落地将番茄切丁，鲜红的果肉裹着油光在锅里翻滚，引得几位老臣不自觉前倾身子。当切得如发丝般细的牛肉丝滑入锅，浓郁的香气瞬间漫过丹墀。

“这……这香气竟不输御膳房的八珍宴！”一位满族亲贵忍不住出声。胤禧趁机撒入研磨好的胡椒，又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那是他用蜂蜜和白醋秘制的酱汁。琥珀色的液体浇下，殿内嗡鸣声更甚。

“大胆！竟敢私带不明之物！”八阿哥党羽霍然站起。胤禧却不慌不忙，捧起玉碗展示：“诸位大人请看，这不过是寻常调料。美食之道，贵在变通，正如治国需因时而化。”他抬眼望向龙椅，康熙捻着胡须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第二道菜是改良版的“芝士焗龙虾”。当胤禧用银叉挑起拉丝的芝士时，荷兰使臣激动地用生硬的汉语喊道：“这是我们家乡的做法！”而八阿哥阵营的御史却拍案而起：“皇上！皇子当以治国为要，怎可沉溺于庖厨之术！”

“陈爱卿以为如何？”康熙突然开口，目光投向沉默许久的陈廷敬。老臣捋着白须上前：“昔年伊尹以滋味说汤，助商汤得天下。十五阿哥虽年幼，却能以美食喻治国，此乃社稷之福。”

胤禧心中一暖，飞快将烤得金黄的龙虾呈给康熙。皇帝咬下一口，鲜嫩的虾肉裹着奶香西溢的芝士，不禁大笑：“好个‘因时而化’！传旨，御膳房新设‘创新局’，由十五阿哥统筹。”

八阿哥的脸色瞬间煞白，而台阶下的胤禧却扑通跪地：“儿臣斗胆请旨，愿将创新局半数席位分给八阿哥。美食不分新旧，治国亦需群策群力。”这话一出，满殿皆惊。康熙深深地看了小儿子一眼，眼中满是赞赏——他这六岁的幼子，竟己懂得以退为进的权谋之道。

散朝时，胤禧在宫道上拦住八阿哥。“八哥，这是新做的奶黄流心酥。”他举起食盒，“西洋点心虽有趣，但咱们老祖宗的手艺也不能丢。”胤禩盯着孩童清亮的眼眸，接过点心的手竟有些发烫。

暮色降临时，御膳房的创新局亮起第一盏灯。胤禧趴在案头绘制新菜谱，窗外，西阿哥胤禛倚着朱栏，望着弟弟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场由美食掀起的变革，正悄然改写着紫禁城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