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沙漠与代码

沈嘉宁的越野车陷进沙特沙漠的软沙里时，第 7 次确认卫星电话信号 —— 距离光伏板阵列的并网仪式还有 9 小时，而负责调试系统的工程师突然失踪，留在帐篷里的笔记本屏幕上，代码乱码中夹杂着几个汉字：“JPEX，陷阱”。

“沈小姐，无人机探测到东边有车队。”James 的战术靴踩在沙地上，发出干燥的摩擦声，“是叶蓁蓁的人，他们的皮卡上装着柴油发电机，看起来想强行接入我们的电网。”

沈嘉宁盯着笔记本屏幕上的乱码，指尖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突然想起林薇发来的照片：亚马逊雨林里的织布机，光伏板图案的中心，用金色棉线织着个极小的 “拆” 字，和 JPEX 交易所的退市公告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启动备用系统。” 沈嘉宁合上笔记本，金属外壳反射着毒辣的阳光，“把我们的代码，用苏晚的香水配方加密。” 她想起 Al Waleed 的话：“真正的密码，不是数字，是人心。”

车队扬起的沙尘在天际线形成黄色的雾，叶蓁蓁的红色头巾在车队最前面格外醒目。她举着扩音器喊：“沈嘉宁，识相的就把光伏技术交出来！不然我让你的阵列永远发不了电！”

沈嘉宁突然笑了，从车载冰箱里拿出瓶香水瓶 —— 苏晚特意为并网仪式调的 “沙漠之光”，前调是檀木，中调是沙枣花，后调混着淡淡的机油味。“叶小姐，闻到了吗？这是你的贪婪味。” 她拔掉瓶塞，香水洒在光伏板上，透明的液体在阳光下形成奇异的纹路，“我的系统，只有这种味道能解锁。”

James 的对讲机里传来枪声，几个贝都因人骑着骆驼从沙丘后冲出来，腰间的弯刀闪着寒光，领头的老人手里拿着的羊皮卷，上面的光伏板设计图旁，用阿拉伯文写着：“偷电的人，会被太阳晒成石头。”

“这是 Al Waleed 的私人卫队。”James 拉动枪栓，“他说如果叶蓁蓁敢来，就按沙漠的规矩办 —— 断手断脚，扔去喂鬣狗。”

叶蓁蓁的车队在骆驼队面前停了下来，皮卡上的打手们显然没料到会遇到抵抗。沈嘉宁看着叶蓁蓁气急败坏的脸，突然想起林薇说的：“供应链的每个环节，都可能藏着惊喜。” 她的目光落在打手们穿的工装裤上，后腰的拉链头在阳光下泛着熟悉的金属光 —— 那是越南工厂的劣质产品，拉环处有个极小的裂纹，和她笔记本电脑的散热孔形状完美契合。

“启动投影。” 沈嘉宁对着对讲机说。光伏板阵列突然亮起，在沙丘上投射出巨大的画面：叶蓁蓁和 JPEX 交易所创始人的合影，背景是香港的某间私人会所，桌上的文件隐约能看到 “非洲矿场” 的字样。

“这是苏晚的设计师做的。” 沈嘉宁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沙漠，“用你的光伏板偷电挖矿，还想嫁祸给印第安人，叶小姐的算盘打得真精。” 她举起香水瓶，“可惜啊，你的贪婪味，盖过了所有的香水味。”

贝都因人的骆驼队发起了冲锋，弯刀劈在皮卡的挡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叶蓁蓁试图开车逃跑，却发现皮卡的轮胎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劣质品，在软沙里越陷越深。她的尖叫在沙漠里回荡，很快被风吹散，像粒微不足道的沙。

并网仪式的倒计时在光伏板上跳动，沈嘉宁看着 Al Waleed 按下启动按钮，巨大的电流声在沙漠里响起，像某种远古的呼唤。她的手机震动，林薇发来消息：“亚马逊的有机棉开始采摘了，Chief 的孙女说，要用第一批棉花，给你的光伏板做防尘罩。”

苏晚的视频电话紧接着打进来，背景是巴黎的工作室，Léa 正在往香水瓶里灌装新的 “沙漠之光”，标签上的光伏板图案旁，多了行小字：“用阳光织成的味道”。“发布会很成功，” 苏晚的笑容在屏幕上闪闪发光，“你的光伏板投影，成了最热门的打卡点。”

沙漠的夜空突然亮起星星，光伏板阵列在星光下像片蓝色的湖泊。沈嘉宁躺在沙地上，看着 James 用树枝在沙上画的电路图，突然觉得，那些看似割裂的世界 —— 深圳的拉链、香港的账户、巴黎的香水、非洲的沙漠、亚马逊的雨林，其实都被同一条看不见的线连在一起，就像这光伏板吸收的阳光，最终会转化成照亮黑暗的电力，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