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时，江叙才像突然回神。
他抢在护士前面详细描述伤情："双手掌侧多处擦伤，右小腿外侧有长约10cm的划伤，深度约..."
他顿了顿，轻轻掀起乔栀的裙摆查看。
"表皮层至真皮层，需要清创包扎。"
护士惊讶地挑眉："小伙子挺专业啊。"
"他背过《家庭医疗手册》。"
乔栀插嘴，换来江叙一个警告的眼神。
清创过程比想象中更疼。
碘伏接触伤口的瞬间，乔栀倒抽一口冷气，手指猛地攥紧。
江叙立刻伸手让她抓住，却小心避开了她的伤处。
他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眼睛上："别看。"
掌心传来睫毛刷过的酥麻触感，江叙喉结动了动。
乔栀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刷子，此刻正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打疫苗时，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我是不是该学医？"
包扎结束时，江叙突然低声说。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病历本边缘，在纸上留下几道皱痕。
"你这样...我总不知道该怎么办。"
乔栀正对着包扎好的手掌吹气，闻言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别！学赚钱！"她晃着粽子似的手，是在江叙严格要求下护士包的。
"我要吃米其林三星、日料omakase、还有国金中心那家超贵的下午茶..."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江叙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
他伸手弹了下她额头："就知道吃。"
动作很轻，像羽毛拂过。
走出医院时暮色己沉，街灯次第亮起。
乔栀突然扯住江叙的袖子："江大学神，酸菜鱼在召唤我们呢！"
她歪头露出右脸的小酒窝，故意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睫毛在灯光下像蝶翼般扑闪。
江叙皱眉："伤口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就吃一口嘛~"
"不行。"
"半口？"
"..."
见江叙脸色又沉下来，乔栀赶紧改口。
"那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她讨好地晃了晃他的手臂。
"别生气啦。"
"我没生气。"江叙硬邦邦地说，却别过脸不看她。
"我只是...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
乔栀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他。
少女柔软的身体贴上来时，江叙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发间的橙花香混着淡淡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这个拥抱比火灾后的那个更亲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对不起嘛。"
乔栀的声音闷在他胸口。
"下次不会了。"
江叙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背上。
隔着校服能摸到突出的肩胛骨，像一对随时会破茧而出的蝶翼。
他忽然意识到乔栀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擦鼻涕的小丫头，而是会为了救人奋不顾身的...
他的呼吸一滞，耳尖红得能滴血。
"还有下次？"
他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继续训话。
"你知道那棵树有多高吗？空调外机承重多少？如果树枝断了怎么办？如果——"
乔栀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江叙顿时忘了词，只感觉怀里的人温暖得像个小太阳，烤得他头脑发晕。
"江叙，"
乔栀突然抬头，鼻尖差点撞到他下巴。
"我饿了。"
她眼睛亮得惊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江叙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他仓皇后退半步，战术性咳嗽一声："前面有家清汤面。"
面馆很小，但很干净。
江叙选了靠窗的位置，仔细擦净桌子才让乔栀坐下。
老板娘送来两碗牛肉面时，他自然地把自己碗里的牛肉都夹给她。
"够了够了！"乔栀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盯着不断堆高的肉片。
江叙嘴角微扬："吃吧，伤员需要补充蛋白质。"
他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慢点，没人跟你抢。"
窗外华灯初上，车流如织。
乔栀吃得鼻尖冒汗，时不时因为动作太大碰到伤口而龇牙咧嘴。
江叙抽出纸巾递过去，忽然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乔栀咬着面条抬头。
"六岁那年。"江叙的声音很轻，"那个扫堂腿。"
乔栀的动作顿住了。
热气腾腾的面汤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江叙的表情，只听到他继续说："我那时就想，我的小青梅怎么这么厉害。"
他轻笑一声，"现在更厉害了，能徒手爬三层楼高的树。"
乔栀的耳朵慢慢烧起来。
她低头搅动面条，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他保守了十年的秘密。
"所以，"
江叙突然凑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下次要救人，叫上我一起。"
他的眼神认真得近乎执拗。
"我们说好的，记得吗？哥哥罩你。"
最后西个字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乔栀想起六岁那年，他们在雪地里拉钩的场景，想起江叙说这句话时稚嫩却坚定的表情。
十年过去，他眼中的光芒丝毫未减。
(http://www.xwcsw.com/book/GI0DID-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xwc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