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她拖长声调，用包扎好的手比了个心。
"不过江大学神，你确定要跟我学爬树？"
江叙作势要弹她额头，却在碰到前改为轻轻拂去她发丝上沾到的颗粒。
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让乔栀一时忘了呼吸。
"吃你的面。"
他收回手，"吃完送你回家。"
走出面馆时，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
乔栀偷偷瞄了眼身边的少年，发现他正低头摆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阳光下，一个女孩回头一笑。
江叙迅速锁屏，却藏不住泛红的耳尖。
他故作镇定地伸出手："伤员优先。"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根系早己在看不见的地方纠缠不清。
乔栀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纱布包裹的掌心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喂，"她突然扯住江叙的衣角。
"这些伤怎么跟我妈说啊？"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忐忑。
江叙故意板着脸："实话实说。"
他瞥见乔栀瞬间垮下的小脸。
又补充道："谁让你那么冲动，就等着乔阿姨好好骂你一顿。"
乔栀立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般耷拉下脑袋，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遮住了她狡黠转动的眼珠。
她故意把包扎的手举到江叙眼前晃了晃："可是好疼..."
纱布边缘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上还有未褪尽的碘伏痕迹，江叙的目光在那抹黄色上停留片刻，喉结动了动。
他最终叹了口气，轻轻捏了捏她没受伤的手指："待会别乱说话，我来解释。"
乔栀眼睛一亮，正要欢呼，单元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
江叙像被烫到般迅速松开。
"栀栀？小叙？"
乔母提着垃圾袋站在门口，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怎么站在这里不进来？"
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在乔栀的手上和腿上，垃圾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天啊！这是怎么了？"
乔母的声音陡然拔高，伸手就要去碰那些纱布。
江叙不着痕迹地挡了半步："乔阿姨，我们进去说吧。"
客厅里，乔父正在看晚间新闻，见到女儿的伤也是一惊，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江叙被让到沙发正中，乔父乔母一左一右像两座大山，乔栀则缩在单人沙发上，抱着靠垫装鹌鹑。
"是这样的，"
江叙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端正得像在演讲比赛。
"我们从图书馆回来路上看到一家店铺着火，三楼有个小女孩被困在空调外机上。"
他说话时眼睛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乔栀偷偷观察他，发现他描述的画面比实际情况惊险十倍——火势被说成"随时可能吞噬整栋楼"，小女孩的位置变成了"半个身子悬在空中"，而他们的行为则被简化为"及时呼救并协助救援"。
"栀栀这伤是怎么弄的？"
乔母敏锐地抓住重点。
江叙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编故事时的小习惯。
"疏散人群时被挤到绿化带里了，"他面不改色，"树枝和灌木比较锋利。"
新闻里正好播放到火灾现场的画面，记者激动地描述着"无名少女英勇救人"的事迹。
可惜被乔父按了静音键，没人注意到。
乔父狐疑地看了眼江叙，又看看女儿，乔栀立刻"哎哟"一声，把包扎好的手举到嘴边吹气。
"疼..."
她眨巴着眼睛，长睫毛上挂着并不存在的水珠。
"妈妈，会不会留疤啊？"
这招果然奏效。
乔母立刻忘了追问，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轻轻抚摸纱布边缘："明天妈妈请假带你去换药。"
她转头对丈夫说，"老乔，把医药箱拿来，我看这绷带包得有点松。"
江叙悄悄松了口气，却对上乔父探究的目光。
他镇定地扯了扯衣角——这个动作他从小就会，用来掩饰紧张。
"小叙啊，"乔父拍拍他肩膀，"多亏你照顾栀栀。这丫头从小就莽撞..."
"爸！"
乔栀抗议道，却在父母转身时对江叙吐了吐舌头。灯光下，她脸颊微微鼓起，眉头轻蹙，但眼神并不凶狠，反而像只炸毛的奶猫，毫无威慑力。
江叙强忍住伸手揉揉她的脸蛋的冲动，起身告辞："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等等！"乔母突然想起什么，"栀栀这样今晚怎么洗澡？"
她转向女儿，"妈妈帮你——"
"不要！"
乔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我自己能行！用保鲜膜包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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