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盘密室的血藤突然收缩时,陈默正望着苏清鸢袖口新生的玉蝉印记。那印记在烛火下泛着青白,恰似寒冬湖面凝结的冰纹,而赵虎的咳嗽声从血藤缝隙传来,震落无数婴儿头颅形状的花瓣。他趴在第十二口棺材上,胸口的磨盘咒印正在崩裂,渗出的不是血,而是与收账者铁链同色的黏液。
「陈默……」赵虎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手指抠进棺材边缘,露出底下刻着的赵家纹章,「你爷爷当年借寿,用我爹做了『替死炉鼎』……」他猛地抬头,眼白上爬满血藤状的纹路,八卦镜残片从怀中掉落,镜面映出的不是陈默,而是无数赵家先祖被钉在磨盘上的幻象。
血藤突然发出婴儿啼哭,陈默这才注意到赵虎指甲缝里嵌着的白发 —— 那是收账者铁链上的祭品发丝,此刻正与他胸口的咒印共鸣。苏清鸢的桃木剑突然震颤,剑刃映出赵虎后颈新浮现的符印,纹路与密室壁画里老神婆手中的匕首完全一致。
「赵家世代守护的不是债主,是借寿术的反噬!」赵虎嘶吼着扑来,八卦镜残片划向陈默咽喉。镜光撞上玉蝉印记的刹那,陈默看见镜中浮现出爷爷年轻时的脸,老人正将一枚铜钱塞进赵父掌心,而铜钱边缘缠着的白发,与赵虎此刻攥着的发丝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赵虎塞来的逆命铜钱,币面的「寿」字倒转成「歹」,原来那是赵家替死诅咒的标记。
血藤突然暴涨,将三人困在莲台中央。陈默的背后展开透明蝉翼,翼膜上的咒印与桃木剑共鸣,竟在虚空中画出磨盘的轮廓。赵虎的八卦镜残片掉在磨盘图案中心,镜碴里渗出的黏液聚成「献祭」二字,而苏清鸢的玉蝉印记突然发烫,烫痕在地面拓印出赵虎家族的族谱 ——每代赵家长子的名字旁都画着血藤,唯有赵虎的名字被红线划掉,旁边写着「第 - 1 任炉鼎」。
「你爹当年自愿替我爷爷扛下螟虫诅咒,」陈默的声音被血藤啼哭淹没,他伸手去扶赵虎,却被对方狠狠推开,「借寿术的真相,是用守护者的命换借寿人的寿……」话未说完,赵虎的八卦镜残片突然炸裂,飞出的镜碴嵌进陈默肩头,镜面上的咒印竟在他皮肉里蠕动,长成与磨盘相同的纹路。
密室顶部渗下的血雨突然变作冰晶,砸在赵虎背上,竟显露出他后颈的刺青 —— 那是万棺图,但图中第 108 口棺材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陈默的倒影。苏清鸢的桃木剑插入冰面,剑刃与玉蝉印记共鸣,爆发出的青光中,所有血藤都化作透明的锁链,缠绕在赵虎西肢。
「放开我!」赵虎的嘶吼震碎冰棱,他胸口的咒印炸开,喷出的血蛆聚成老神婆的脸,「老神婆说过,只有杀了借寿人,赵家才能解脱!」八卦镜残片在他掌心发烫,镜光映出的不再是幻象,而是陈默爷爷将玉蝉按进少女眉心的记忆 ——那少女的脸与苏清鸢别无二致,颈间挂着的玉佩,正是双生玉佩的另一半。
血藤突然收紧,将赵虎吊在莲台中央。陈默看见他手腕上的咒印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血洞,每个洞里都钻出螟虫,虫翼上刻着「替死」二字。苏清鸢的玉蝉印记突然裂开,渗出的血液滴在赵虎伤口上,竟让所有螟虫发出婴儿啼哭,而八卦镜残片在血水中翻转,露出背面刻着的契约 ——赵家世代为陈氏借寿替死,首至第 108 任借寿人魂归幽冥。
「这是玄门的阴谋……」赵虎的声音逐渐微弱,他伸手抓住陈默的袖口,指尖划过玉蝉印记,「老神婆是玄门的傀儡,借寿术根本不是续命,是……」话未说完,血藤突然暴涨,将他卷入第十二口棺材,棺盖闭合时,陈默看见棺盖上的「双生归一」西字被血涂改成「归一双生,炉鼎为祭」。
密室的烛火在此刻全部熄灭,唯有苏清鸢的玉蝉印记发出微光。陈默低头看见自己肩头的镜碴正在愈合,镜面上的咒印却留在皮肉里,长成与赵虎相同的磨盘纹路。他忽然想起磨盘裂缝里的少女骸骨,颈间玉佩与苏清鸢的碎片拼合时,曾映出老神婆与玄门长老密会的画面,原来赵家的牺牲,从借寿术创立之初就是一场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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