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风裹着咸腥味掠过海岸线， 美利坚铁甲舰 “ 独立号 ” 的炮 管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约翰逊上校咬着雪茄，望远镜里映出松前 藩城墙的轮廓 —— 那不过三丈高的土墙在蒸汽舰炮面前，活像孩 童堆的沙堡。
“ 开火！ ”
他挥下军刀的瞬间， 二十西门克虏伯后膛炮齐声怒吼。 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里，城墙轰然炸开个三丈宽的缺口，碎石 混着守军残肢溅入海中。几个倭兵举着火绳枪从硝烟里冲出，铅 弹打在木舰外壳上 “ 噗噗 ” 乱响， 活像雨点砸泥地。
“ 上帝， 他们还在用战国时代的玩意！ ”
副官汤米笑得前仰后合， 金发在硝烟里乱颤。
约翰逊却眯起眼 —— 缺口处突然推出十门裹 红布的老式大筒， 炮手们正手忙脚乱填装火药。
“ 燃烧弹预备！ ”
约翰逊雪茄猛亮， 炮舱里立刻响起齿轮转动的嗡 鸣。三发涂满沥青的炮弹拖着黑烟划出弧线，精准落在倭寇炮阵。 火焰 “ 轰 ” 地窜起五丈高， 裹着硫磺味的浓烟中， 炮手们惨叫着满 地打滚， 有个浑身是火的倭兵竟首首冲进海里，激起的白雾里飘 着熟肉焦香。
松前藩主蜷在天守阁发抖， 怀里抱着的家传宝刀 “ 哐当 ” 坠地。 窗 外， 蓝眼士兵如潮水漫过街道，燧发枪的齐射声里混杂着女人尖 叫。 他哆嗦着扯过白旗， 却发现襦袢早被尿浸透。
西国岛的板岛海峡，西班牙斗牛旗与荷兰橙旗在浪尖上交错。胡 安中将放下单筒镜， 络腮胡笑得首颤：
“ 德川家的水军呢？不是 说有安宅船吗？ ”
话音未落，二十艘朱漆安宅船突然从礁石后杀出，船头的虎头撞 角狰狞可怖。 荷兰爆破队长范德萨啐了口唾沫：
“ 放水雷！ ”
十艘 小艇立刻撒下铁壳雷，海面顿时炸起数十道水柱。最大那艘安宅 船被拦腰炸断，戴阵笠的武士如下饺子般坠海，有个镶金牙的足 轻长还在嘶吼 “ 板载 ” ， 转眼就被螺旋桨绞成肉沫。
“ 该我们了！ ”
胡安拔出镶宝石的佩剑。 甲板下的闸门轰然开启， 五十头灌了烈酒的斗牛咆哮冲出。牛角绑着尖刀的公牛蹚水上岸， 红着眼见人就顶。倭寇的铁炮队还没列阵，就被牛群冲得七零八 落。 有个武士刚斩下牛头， 就被西班牙火枪手一枪轰碎面门。
伊予城主蜷在榻榻米上，听着街巷渐渐沉寂的喊杀声。当镶银钉 的军靴踹开纸门时， 他竟挤出谄笑捧上家徽：
“ 西洋大人， 这是 三叶葵纹， 能换 . . . ”
“ 谁要你这破布！ ”
少尉一脚踹翻他， 抓起妆匣里的金簪插进怀中 艺伎发髻， “ 美人， 跟爷去马尼拉享福！ ”
屋外火光映天， 荷兰兵 正把典籍字画堆在街心焚烧，有个戴眼镜的士兵特意把《源氏物语》手抄本垫在酒桶下 —— 羊皮纸燃起的蓝火，正配他杯中葡萄 酒。
九州长崎港的硝烟还未散尽，普鲁士的军乐队己在码头奏响《普 鲁士荣耀》 。 腓特烈号舰长冯 · 施耐德踩着马靴踏过尸体， 忽然 驻足 —— 个穿碎花和服的女孩蜷在瓦砾间，怀中的布娃娃只剩半 截。
“ 清理干净。 ”
他摆摆手， 勤务兵立刻上前拽人。女孩突然暴起咬 住士兵手腕， 冯 · 施耐德皱眉拔枪， 铅弹穿透她眉心时， 血溅在 胸前的铁十字勋章上。他掏出手帕慢慢擦拭，转头望向冒烟的岛 原城：
“ 告诉萨摩藩， 午时不开城， 就用克虏伯巨炮送他们见天 照大神！ ”
其实城门早在破晓时就挂了白旗。岛津重豪跪在甬道上，额头紧 贴青砖。 当普鲁士军靴踏过身侧时， 他忽然用德语高喊：
“ 威廉 皇帝万岁！ ”
冯 · 施耐德愣了愣， 突然放声大笑： “ 赏这老狗件军大 衣！ ”
当夜庆功宴上， 岛津家的女眷被逼跳起阿波舞， 有个武士 之妻不愿受辱撞柱而亡， 血溅在冯 · 施耐德刚得的九州古董屏风 上， 倒添了几分 “ 意境 ” 。
利尻岛外的浓雾中，罗刹舰队像群蛰伏的北极熊。海军中将戈尔 恰科夫举着伏特加酒瓶， 醉眼乜斜着观测员：
“ 美利坚佬真拿下 松前城了？ ” “ 城头插星条旗了。 ”
观测员话音未落， 戈尔恰科夫就摔碎酒瓶：
“ 全速登陆！ 告诉小伙子们， 娘们和清酒管够！ ”
二十艘运兵船撞 开浮冰， 水兵们毛茸茸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枪管。他们在美利 坚划定的 “ 罗刹区 ” 横冲首撞， 有个裹着破毯子的老妇紧搂孙儿缩 在墙角，却被当成麻袋挑在刺刀尖 —— 只因少尉赌她怀里藏着金 判。
仙台藩的密探快马加鞭， 战报上字迹潦草：
“ 罗刹兵生饮人血， 谓可御寒。 ”
城主伊达齐宗攥着战报的手首抖， 却对前来哭诉的 百姓厉喝：
“ 谁再妄议友军， 按乱党论处！ ”
转身却让家臣给戈尔 恰科夫送去十名艺伎， 木箱夹层里塞满小判金。
大阪城的月色被浓烟遮蔽，法兰西营地飘着烤肉的焦香 —— 他们 用佛龛当柴烧。缪拉元帅晃着红酒杯，看士兵们比赛砍首级。有 个金发列兵醉醺醺地踹开民居，拽出个穿白无垢的新娘。新郎官 举着竹枪冲来，被三把刺刀同时捅穿。新娘子突然扯开衣襟，绑 在胸前的火药包引信 “ 滋滋 ” 作响。
“ 轰！ ”
气浪掀翻半个帐篷时，缪拉的红酒泼在作战地图上，把大阪染得 血红。 他暴怒地拔出佩剑：
“ 传令！ 明日鸡犬不留！ ”
更深的夜色里，某个塌了半边的米铺中，少年攥紧火绳枪的引信。 他脚边躺着具女尸 —— 那是他姐姐，罗刹兵留下的淤青从脖颈蔓 到脚踝。 瓦砾间传来细微响动， 是其他幸存者在摸黑传递肋差。
月光忽然刺破乌云， 照在残破的 “ 菊 ” 字旗上， 那花瓣正在滴血。
(http://www.xwcsw.com/book/HFIDCJ-10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xwcsw.com